彷彿怎麼都看不膩似的,席幕城滿是笑意的眸光總是無法離開被他緊擁在懷中的女人。
他想這麼永遠的看下去,可偏偏孩子哭泣的聲音卻在這時殺風景的傳來。
翻了翻白眼,瞪視著隔絕那道哭聲的門,然後無聲的低咒著。
可就算他再不願,為了讓被他愛了一夜的人兒有機會能多睡些,他仍是認命的放開新荷,翻身下床。打開了門,席幕城第一次清楚的看到自己孩子的面容,那梨花帶淚的小臉硬生生的同他母親一般擰痛了他的心。他快步的衝上前去,在瀚瀚的面前蹲下,探手拭去了孩子頰上的淚痕,柔聲的問道:「怎麼哭了?」
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的出現讓瀚瀚突地停止哭泣,他睜著明亮的大眼,仔細的瞅著他,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我的爹地嗎?媽媽昨晚說要來等爹地的,可是我睡醒來就找不著媽咪了,你是不是就是我的爹地,帶我去找媽咪好嗎?」
許是血緣天性,年紀小小的瀚瀚很快的接受了席幕城的存在,甚至開始信賴起他。
孩子的問題讓他的雙眸一陣濕濡,多麼懂事的孩子呵!他這幾年究竟是錯失了什麼呵?
「你叫什麼名字?」揉弄著瀚瀚柔軟的頭髮,席幕城暗啞著嗓子問道。
「方勤瀚!」瀚瀚一邊回答,還一邊像是個小大人似的伸出小手,準備和席幕城握手。
毫不遲疑的握住那隻小手,席幕城激動的介紹著自已。「我是你的爹地,席幕城。」
「爹地!」顯然這個名詞對他有些陌生,瀚瀚怯生生的重複著這個名詞,畢竟從他小時候開始,他的世界裡就有媽咪和三個乾媽,前一陣子多了三個乾爹,現在他又多個爹地。「乖孩子!」緊緊的擁住瀚瀚小小的身子,一種初為人父的喜悅在他心底徹底的蕩漾開來。 享受了好一會兒屬於父親的溫暖懷抱,瀚瀚終於想到原本要找的媽媽。「爹地,媽咪呢?我還得提醒她要吃藥呢!」
「吃藥?!吃什麼藥?」皺起了濃眉,席幕城不解的問道。
難道新荷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嗎?不然為什麼要由兒子提醒她吃藥呢?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在來美國前,乾媽們交代我一定耍記得提醒媽咪吃藥,媽咪呢?」 皺著眉頭的席幕城還要再問,可卻被一個輕柔的聲音給打斷了。」
「媽咪!」看到母親,瀚瀚興奮的飛撲而上,而新荷則是熟練的接住他那飛衝過來的小身子。「你吃藥了嗎?」
盡責的執行著幾個乾媽們所交代的任務,瀚瀚像是個小大人般的問道。
「吃了!媽咪做早餐給你吃,好嗎?」察覺到席幕城打量的目光不斷的往身上掃來,怕自己露出什麼破綻,於是新荷在接住孩子的那一刻,便將他往廚房帶去。
在安置好孩子坐在餐桌前後,新荷便轉身翻找著冰箱的食物,打算為他們父子倆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可席幕城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跟著他們的身後追問道:「你的身體不好嗎?為什麼要孩子提醒你吃藥!」
「沒什麼。」藉著在冰箱翻找食物的動作,新荷迴避看他審視的目光。
但向來縱橫商場的席幕城可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人物,他幾個箭步上前搶過冰箱的門將它用力的合上,然後攫住新荷的肩頭,逼迫她看著他的眼睛。「你生了什麼病,為什麼要吃藥?」
他渾身上下激發著若不得到答案絕不罷休的氣勢,新荷知道自己一定得要給他一個答案。
「只不過是貧血罷了,醫生要我補充鐵質,可那鈣片在孩子的眼中看來就像是藥似的。」
強自鎮定的迎視著席幕城銳利的眼神,新荷在心中暗暗祈禱別讓他看出一絲絲的端倪。
在經過昨夜的纏綿之後,他們之間的情況已經變得夠複雜了,不需要自己的病再來參上一腳。
「真的嗎?」盯了新荷好一會,席幕城雖然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仍不相信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泛起微微的笑,新荷希望借此瓦解他所有的懷疑。
席幕城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已經相信新荷的說詞,可是不一會兒,他又說道:「不如等會我帶你去醫院檢查看看好了。」
「我的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大礙,不用去什麼醫院。」新荷清澄的眸光因為他的建議而閃過一絲的慌張,但她隨即鎮定下來:「更何況我已經答應了瀚瀚,要帶他出去走走逛逛。」
在這般萬不得己的情況下,新荷只好拿兒子來當擋箭牌,但這是她此刻唯一想得到的借口。席幕城暗自思索一下,但見新荷除了臉色蒼白些外,真的也沒有什麼大礙,所以他也就不再堅持。
於是他將目光轉向兒子,問道:「等一會兒,爹地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瀚瀚歡呼了一聲,童稚的臉上有著無比的興奮,連想都沒想的就說出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我要去迪斯尼樂園。」
「哇!那可有些遠呢,換個近點的可不可以?」其實只要是瀚瀚要求的,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席幕城都會毫不猶豫的摘下來給他,可他卻故作為難,想要捉弄一下兒子。
「不能去嗎?」果不期然的,他的話聲一落,瀚瀚的小臉便整個垮了下去,那失望的模樣惹來席幕城和新荷相視一笑。
「不過,如果你媽媽答應和我們一起去的話,那麼遠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麼關係喔!」不愧是席幕城,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可一箭雙鵰了。
「媽咪,我們可不可以去?」期待的眼神從席幕城的身上轉到了新荷,眼前這兩個男人臉上的企盼似乎沒有讓她說不的權利。
「如果你答應乖乖的話。」新荷滿足的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唇畔漾起滿足的笑容,直到現在她才真的確定,自己這次的決定應該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