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該感謝他犧牲自己的美意,可從來對他不曾有過一絲一毫怨恨的她卻在此刻心裡泛出了一絲隱隱的怨念。
「雙雪,你怎地不說話?」被通知前來的朱瑞玉與風獨悠對看了一眼,憂心的問道。
「我該說什麼?」她黯然反問。
曾經以為幸福已經唾手可得。
雖然她心愛的男人不曾說過愛她,但至少他已經願意正眼瞧她,同她說說話,甚至還盤算著一到京城就和她成親。
尤其是當她得知東方敬亭的妻子已經仙逝,他沒有絲毫要用小妾這個身份污辱她時,她更是心滿意足了。
當然更別提那些夜晚裡的耳鬢廝磨,款款細語,在在盈滿了她已然空蕩蕩八年的心扉。
而如今,竟然為了一個荒謬的女人,他便輕易的放棄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累了,累得不想再小心翼翼的維護這段感情,放棄就放棄,她不想再做總是被捨棄的女人。
八年前,他為了從小訂親的姑娘拒絕了她的愛,而八年後,他為了他娘和她的兒子再度捨棄了她。
她當然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為什麼他就不讓她為這件事做些努力,而輕易的便說放棄?
是因為她在他的心裡從來不曾重要過吧!
「你是氣瘋了嗎?現在有人要覬覦你的男人耶!」對於靳雙雪的雲淡風輕,朱瑞玉只覺不可思議。
這八年來,他可是親眼瞧著她是用怎樣的心情愛著東方敬亭,現下她怎會這般輕易的放手?
「或許他本來就不該屬於我的,是我強求了。」她眨了眨眼,固執的不肯讓淚霧凝成淚珠,冷冷的聲調承載著幾許的怨懟。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對於她的輕易放棄,朱瑞玉氣極了,他氣沖沖的衝到她的面前,瞪著她說道:「這不像我認識的你,我認識的你是一個執著所愛的女人,你忘了嗎?為了他,你甚至連我這個堂堂的王爺都不屑一顧。」
「可是我累了。」隱忍多時的淚終於淌下,她雙手緊握成拳的低吼著。
「這個時候喊累就是認輸。」沉默多時的風獨悠突地開口說道,「你現在該做的事是搶回你的兒子,搶回來後你才有說累的權利。」
「這件事,我不做自有人去做。」
他依然冷靜的說:「只怕到時有人會因為嘗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快意而不捨得放手了。」
「你是說……」
「我是說,如果你這個時候認輸,不但會失去東方,也可能會永遠失去自己的兒子。」
思緒紊亂的靳雙雪被風獨悠這麼一說,渾身一凜。「你的意思是……」她遲疑了。
「等你搶回了自己的兒子,然後再驕傲的同東方敬亭說不,這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
東方,抱歉了,為了替你留住娘子,我不得不這麼說,若是往後辛苦些,可別怪我呵!
「這……」也對,她幹麼要白白貢獻出自己懷胎十月的兒子,成為那個什麼鬼郡主控制東方敬亭的利器?
不,不行!夫婿可以不要,但兒子可是萬萬不能不要。
頓時,她的柳眉揚起,又成了那個精明的靳雙雪。「瑞玉,幫我……」
「我知道,我會替你找出乾兒子的下落的。」
她又轉向風獨悠,「風爺……」
風獨悠立刻接口道:「我知道,我會替你回報一切的情形,好讓你可以清楚掌握。」
面對兩人的盛情支持,她滿意的點點頭,卻突地揚聲喚道:「大哥,出來吧!」
「又被你給發現了?」
「大哥,別淨在暗地裡磨刀霍霍,想要一刀宰了東方敬亭。」她瞪了涎著一臉無辜笑容的靳雙日說道:「這把刀借我成嗎?」
他樂於配合,「成,你說這刀要殺誰?」
「鳳漪郡主既然仗著王爺家的財勢恣意橫行,那麼我們不如就先斷了她的財,你說如何?」她笑裡藏刀的問道。
敢來招惹她,也不打聽打聽她是什麼人,除了在面對她命裡的魔障時,她偶爾會脫線外,其他時間,她可是道道地地的靳家二掌櫃的。
「行,就這麼辦。」呵,不愧是她的妹子呵,出手既狠且準,瞧來那鳳漪郡主只怕要倒大楣了。
東方府前的大紅燈籠被卸了下來,王爺府門前卻張燈結綵了起來。
顯然有人已經胸有成竹。
一到王爺府便被迎進了府中,東方敬亭寒著一張臉端坐在椅子上。
姍姍來遲的正是巧笑倩兮的鳳漪郡主。
「呵!你來了!」像只花蝶兒見著了蜜似的,她一見著東方敬亭就撲了上去。
靈巧的一閃身,他硬生生的讓她撲了個空。
「敬亭,你這是做啥?」
「郡主請自重。」寒著的臉波瀾不興,他的利眼帶著憤怒掃向她。
「何必自重,你沒瞧見那門外已經張燈結綵喜洋洋了嗎?」細細的翠柳眉一揚,一絲的不悅盡現。
「既然郡主都要成親了,那更該自重。」東方敬亭佯裝不知她的話中之意。
果然是要逼婚呵!這些尊貴之人還真是一個習性,要不到就用搶的。
「何必自重,我的夫婿不就是你嗎?」她大刺刺的說出自己的意圖。
「郡主……」他本欲開口,但卻被她打斷。
「我想你該知道你的寶貝兒子和娘都在我的手上。」
「所以我一定得答應這樁婚事?」他挑著眉問。
「你當然可以不答應,只是這樣我就不敢保證他們的安危。」鳳漪郡主胸有成竹的說道。
事實上,自從第一眼見著了東方敬亭,她就對他傾心,只是奈何他那時已有了妻子,還好他的妻子命短,早早便一命嗚呼。
可誰想到竟又莫名其妙的冒出個靳雙雪,但這次她不會再放手,她一定要得到他。
「郡主這是威脅?」東方敬亭的話語裡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但卻又內斂得緊。
「你可以這麼解釋,但也可以把這當成一種愛意的表現。」揚起一抹笑,她挑逗地說道,一點女人家的矜持都沒有。
「哼!」他冷哼了一聲,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不齒。「你想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