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連星的叨念讓火耀日腦中因宿醉而起的頭痛更劇,也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給我閉嘴!」顧不得眼前的男人是他親如兄弟的換帖,他仍是忍不住嚴厲的低喝一聲,好拯救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
看了文連星一臉被迫害的不滿,火耀日開始有些後悔自己這回派出去辦事的人怎麼不是聒噪的文連星,而是沉默的月和向來懶得多管閒事的辰。
「喂,強拉我進來的人是你,我話還沒有說上幾句,你又要我閉嘴,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別看文連星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其實脾氣亦不小。
只不過他不會像火耀日那樣的直接把氣怒表現在臉上,活像是一隻吃不到蜂蜜的大熊般。
忍不住的仰天長嘯,再次面對文連星的叨念,火耀日的心中雖然有股想要將他掐死的衝動,可為了「火焰門」以後的生計,他只得將怒氣全都控制在握得死緊的拳頭上。懶得再與文連星多說,火耀日乾脆直接把他拉到自己的床前,指著上頭還在蠕動的東西,劈頭問道:「這是什麼?」
「嬰兒啊!」理所當然的回答,文連星以看著白癡的眼神望著火耀日,「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雖然明知火耀日的質問是什麼,可文連星依然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輕鬆態度,出色的臉孔上還刻意佈滿了不可置信。
「耶,真的是奇跡出現了,你這兒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啊?」
裝傻氣仍猶嫌不夠,文連星提出了個火上澆油的問題,果不其然看到火耀日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
「你……」咬著牙,重重的自鼻孔中噴出氣息,火耀日一字一句的說:「我當然知道他是嬰兒,我想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別告訴他那躺在床上,噁心巴啦流著口水的嬰兒是自己走來的,如果文連星敢這麼說的話,他發誓自己一定會掐死他。
會這麼氣惱文連星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總是想要測出他忍耐度的底限,三不五時就會弄出一些事情來挑戰他的耐性。
因此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床上這「東西」百分之一百出於文連星的傑作。
「等等!」高舉著雙手,阻斷火耀日眼神中不斷射出的指控。「你該不會以為這孩子是我弄來的吧?」
「難道你還有別的解釋嗎?」兩人的談話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絲的交集,火耀日忍不住探手輕撫著自個兒痛得要裂開的頭部。
昨夜灌進他喉嚨裡的酒,似乎全選在此刻在他的腦海裡跳起舞,並且拉扯著他的神經,惹得他腦子裡泛起一陣陣的頭痛。
「你……是在開玩笑吧!」小心翼翼的輕問,文連星的眼偷瞄了門口一眼,並開始在腦海中計算著逃跑的距離。「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呢?」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暴怒的語氣轉為輕柔,讓文連星的背脊忍不住的起了一陣寒顫。「門裡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敢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
弄了個軟趴趴的嬰兒到他房裡,他相信這種事除了文連星之外,旁人沒這個膽。
「呃,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的傑作。」雖然他平常喜歡三不五時的刺探日怒氣的底限,但說實在話,弄個嬰兒到日的房裡,這種事他還真不敢做。
畢竟他還想留著一條命去會會自己的姐姐妹妹們,人生太美好了,沒有必要葬送在日的怒火中。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火耀日的眼中滿是不信。
「喂!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吧?」一種徹底被冤枉的無辜自文連星的心底漾起,反應在他的臉上則全成了一股不滿。
雖然他有些擔心日的怒氣,更怕他會一拳揮上自己俊美的臉蛋,畢竟日的拳腳功夫算是他們這些兄弟中最厲害的。
可是士可殺不可辱,他文連星也不是被嚇大的,當然不會這樣白白的被冤枉,是他做的他一定承認,可不是他做的,甭想要他背黑鍋。
「那你說,這東西怎麼會跑來這裡?」火耀日反問,他打定主意要文連星給他一個解釋。
「你問我我還去問鬼咧!這孩子搞不好是你自己隨手搶來,或是聖誕老公公送來給你的。」文連星聳了聳肩,隨意的答道。
「撿來的?聖誕老公公?」微瞇起眼,火耀日的眸中露出凶光,語氣輕緩的問;「你以為現在嬰兒滿街都是,隨便就可以撿上一個?」
突然間,「撿」這個字恍若是一記天外飛來的炸彈,在火耀日的腦子裡硬生生的炸了開來,昨夜的一切開始在他腦海裡浮現。
「別說不可能,說不定這孩子的父母不想要他了,隨意的丟棄,而你恰恰好就撿著了他。」
聽不進去文連星的話,火耀日的怒氣倏地全都滅了,原本幾欲冒火的眸子也不再死盯著文連星看。
敏感的察覺這種詭異的情況,縱然方才被冤枉的不悅還未自心頭褪去,但文連星仍然不由得關心的問:「喂,你是怎麼啦?」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換帖兄弟,從什麼都沒有,到現在擁有縱橫黑白兩道的「火焰門」,這樣的交情是什麼都無法磨滅的。
所以很自然的,對彼此的關心當然也是一樣都不少。
「這孩子……」當所有的記憶在腦海裡轉了一圈後,火耀日的眼光終於轉向躺在床上,正愉悅的玩弄起自個兒小腳丫的孩子,臉色微微的泛起鐵青。
他的記憶告訴他,這個彷彿外星來的嬰兒真的是他自己撿到的,昨兒個他在自家的酒店裡宴客,在曲終人散之際,他正準備開車回家,卻赫然發現車子的引擎蓋上被放了一個用竹子編成的搖籃。
他順手將它拿下,正準備隨意棄置之際,那竹籃子裡恰恰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音。
本來依他的性子,這孩子此刻應該還在路邊的草叢中等待另一個擁有善心的人去發現,可偏偏昨夜的他不知哪來的善心大發,就直接的把孩子給帶回來,只不過他卻在一覺醒來之後便忘了個精光,要不是文連星的臆測,他壓根也不會記起昨夜的這段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