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方姑娘。"嗯,她不僅有勇氣,更有智慧。
他早已看出在她那清艷纖弱的外表下,隱含的是不為人知的倔氣和聰明,這樣一個矛盾卻又渾然天成的女人花,真讓他忍不住想要攀折。
不過,想要攀折是一回事,她對他的不馴與不敬,他絕對不會輕饒。
‥看來將軍也已經知道我是誰。"一陣苦澀突地泛上心頭,銀舞仍然強迫自己堅強以對。
鑒鋒語氣充滿不屑地說:"我不但知道你是誰,還知道你的來意。"
"既是如此,將軍應可明瞭我父兄們的冤屈。"站在她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被說服的人,更何況自己剛剛還得罪過他。
但她卻不能不試上一試,否則不是 "入出境寶山卻空手而還"嗎?
"就憑你杯中揣的那幾篇文章?"他嗤之以鼻地說,隨即坐正身子,認真的盯著她,"你爹與鄭耀文交好是真,在這雲南是任何市井小民都知道的事情。而那幾篇文章是否為真就很難說了。"
"將軍,那幾篇文章若非出自我爹之手,我又何必拼著一死,也要送進來給將軍過目?"
見他完全不相信的態度,銀舞心下一急,原本還算順暢的氣嗆了趕來,話一說完,隨即劇咳不停。
她孱弱的模樣讓鑒鑄忍不住皺趕眉,心頭隨即泛起一抹近乎不捨的情緒,但卻很快的被他壓下。
"不管是或不是都該由我來定奪,而不是你。"冷冷的說完,他自軟榻上縱身而起,隨即想要離開。
銀舞見狀,顧不得虛弱不堪的身子,只知不能讓他就此離去,於是拚命的掙扎下床。在他即將邁出門檻的那一刻拉住他的衣擺。
"將軍如何才能相信我爹他們是無辜的?"她急得雙眼凝出了淚,茬弱的模樣能教任何一個男子輕易的臣服,可鑒鋒卻不是一般人。
他望著橫趴在地上的銀舞,微瞇起雙眼,淡漠地說:"就一個邪惡的登徒子來說,不論有沒有證據,只要我想,你爹就是逆賊。"
他是故意要讓她著惱自己剛剛的衝動,銀舞知道。
可是她卻無可奈何,只能緊揣著他的衣擺,睜看一雙泛著淚光的大眼望著他,期望他能公私分明。
‥將軍既然能統頓千萬大軍,想必一定是公私分明之人,何必與小女子的無禮計較?"
"可惜啊!"鑒鋒聳了聳肩,隨即殘忍的捉起自個的衣擺,使勁一撥,她嬌弱的身軀已然在空中翻了一圈,才重重的落地。
銀舞痛呼一聲,原就虛弱不堪的身子,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嘴角甚至因為重擊而沁出血絲。
鑒鋒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疼惜的表情,他躇下身子,只手使勁的攫起她細瘦的下巴。"可惜我就是一個公私不分的登徒子。"
話一說完,他再次用力甩開銀舞,任她無助的癱在地上,痛得無法言語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他真是既聰明又殘忍呵!明知她為了要救出爹爹他們可以不顧一切,卻仍聰明地將一切的罪過全往她身上推來。
現下若是不能救出爹爹他們,那她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畢竟他的遷怒起因於她的無禮。
方銀舞仰頭無言問蒼天,她----究竟該怎麼辦?
王羽一進屋內,看到銀舞猶如一尊破碎娃娃般的躺在地上,臉上仍留有未干的淚痕,心下已大概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情。
帶著同情的眼光,他不發一語的輕輕扶趕荏弱的她,讓她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我真的搞砸了一切,對不對?"銀舞雙眼茫然地捉著他的手臂,絕望地問。"是我害死了我的父兄們,都是我的錯。"
心中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地自殘起來,雙手洩恨似地不斷捶著自己的嬌弱身子。
王羽見狀,連忙捶住她的雙手,阻止她自殘的舉動。"方姑娘,你先別著急,將軍其實不是真的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真的嗎?"猶如捉著一塊浮木,銀舞帶著一絲希望的問。
‥剛剛你或許真的惹怒了將軍,可是依我對將軍的認識,他絕對不會因為你而傷害無辜的人。"他持平地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稍微平靜下來的她依舊不敢相信他的話,但卻又想要相信他,於是又再問了一遍。
可不待他回答,腦海中浮現鑒鋒臨去前那冰冷又殘酷的眼神,她渾身一顫,篤定的說:"他會的,他是那樣的殘忍,他一定會因為我而遷怒我的父兄。。
因為他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絕不能容忍別人污辱他一絲一毫。
"不會的!"王羽知道她對鑒鋒的壞印象已經根生蒂固,可仍忍不住的想要替他辯駁。"將軍不是這樣的人。"
"他會的,他絕對會的……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所以他一定會這麼做……"喃喃自語地,銀舞失卻了往昔的冷靜,滿腦子全是自己害死了父兄的罪惡感。
"方姑娘,你試著定下心來啊!"握著她的手,王羽大聲呼喝著,對她的驚慌完全不知所措。
他的大喝讓銀舞稍稍平靜下來,她努力的深呼吸著,直到狂亂的心境平定下來。
‥我現在該怎麼辦?"她沉靜的問,腦中己經開始努力的思索該如何化解這次的僵局。
"將軍已經交代下來。要姑娘好好養病,關於你父兄之事,五日之後他自有定奪。"
"五日?!"重複著這個數字,銀舞徹底的見識到他的殘忍,不給希望亦不滅絕希望,就這樣任她在惶惑之中度日。
無疑地,他相當清楚人性,知道她的弱點,他要她等五日,就是要她每分每秒記得惹怒他的後果。
王羽見她已然冷靜下來,也清楚地傳達將軍的指示,便不好在此久留,於是說了句保重便要離去。
"公子,請稍等!"銀舞突然想起自己失蹤數日,娘親一定急壞了,於是出聲挽留。
‥方姑娘還有事?"王羽回過頭,有禮的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