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會她一定要去臭罵他一頓,然後解除那個什麼「三十次之約」,她倒要看看他要怎麼向她解釋!
意泠的小臉氣呼呼的皺成了一團,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將近。
「老大,就是這裡!」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的嘈雜,她皺著眉頭轉身,正巧看到一群人殺氣騰騰的從對街走了過來。
她本來不以為意,想來又是什麼幫派想在光天化日下械鬥,可卻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筆直的朝咖啡屋走來。
她頓時心生不祥,而他們前進的方向、人數和那股殺氣騰騰的模樣,更是讓她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四處梭巡,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老大,這裡有個女人,應該是這裡的小姐吧!」一個小流氓詳實的稟告著狀況。
「先捉住她,然後把這個地方砸了。」
「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面對這群明顯來勢洶洶的人,意泠緊張得手心冒著汗,可仍強自鎮定的問著。
「小妞,別緊張,我們不過是要來向你的老闆討點東西。」為首的大哥見她姿色頗佳,說話的同時,已經把他那只鹹豬手爬上她的嫩頰。
「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用力拍開他的手,她氣憤的說道。
「小姐,態度好一點,基本上我們今天只是要來給個小小的警告,要是你的態度還是那麼不好,小心我的兄弟看不下去喔!」在眾多手下面前被一個女人拍開手,面子當然掛不住,他當下沉下了臉,不悅的用手勾起她的下頷,用力捏著並警告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意泠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了保護自己,她讓驚慌爬上煞白的臉,刻意露出一抹懼怕,藉以保護自己。
果然,那大哥見她屈服,冷哼了一聲後大力將她推撞到牆邊,她還沒來得及因為肩背傳來的疼痛而呻吟,就聽到他對手下命令道——
「給我砸,用力的砸!先讓這間咖啡屋的老闆知道我們的厲害,他以後才會乖乖的聽話。」
這樣的命令一出,一大群流氓頓時有如出閘猛虎一般,看到東西就砸、就踹!
頓時,原本裝潢高雅的咖啡屋在轉瞬間成了荒蕪的廢墟。淚在剎那間湧出,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捨。
這是媽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也是媽咪生前最愛、最驕傲的成就,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毫不留情,無緣無故的破壞?
心裡冒出的憤怒火焰逐漸掩去明知應該閃避的理智,意泠驀地怒吼,然後順手捉了一隻掃把便衝上前去,想要替媽咪的咖啡屋報仇。
她打,再打,用力的打,發瘋似的揮舞著手中「利劍」。
但縱使發起了火,她依然還是一名纖纖女子,怎麼可能打得過那些成天刀裡來槍裡去的大男人?
尤其是剛剛被她拍去手掌的大哥,更是捉準了機會,一手搶下她手中的掃把,另一手更是一巴掌就把嬌小的她給打倒在地。
「哼,不自量力的女人!」他啐了一聲,狠瞪了蜷曲在地的意泠一眼,然後再轉頭瞧瞧已經被砸得稀爛的四周,終於覺得這樣的「教訓」已經夠了。「這只是給你們的一點教訓,要你們的老闆識相些,該領的東西趕快去領一領,不是自己的東西就趕快交出來,否則下次的教訓就不只是這樣了。」
狠話一撂完,他便吆喝手下走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意泠終於強忍著疼痛自地上爬起,望著四周的滿目瘡夷。
心好痛!她看到了自己的包包,她艱難的走了過去彎身撿起,掏出了裡頭的手機躲到角落。
她知道自己該打電話給爹地,要不然也該打電話給流雲大哥,可是當腦海中浮現了西門端的臉龐,她便毫不猶豫的按下了他強迫她背起的電話號碼。
* * *
輕柔的樂音迴盪在寬闊的咖啡廳中,西門端將目光投向那群正忙碌穿梭於吧檯後的年輕小姐,腦中竟不期然的浮現意泠纖細的身影。
「端!」坐在他對面,明顯被徹底忽視的女人輕喊了一聲,可臉上並沒有半點的不悅。
「你為什麼回來?」被喚回了注意力,他炯炯有神的雙目倏地收起方才不經意流瀉的溫柔,眼神逐漸變得冷列,態度也顯得很疏離。
「我回來,只是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面對他近乎質問的語氣,蘇珊娜無瑕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尷尬和神傷。
「有這個必要嗎?」揚起輕忽不在意的笑容,西門端的態度看不出一絲的在乎。
這樣的發現也讓蘇珊娜的心微微的泛疼,記憶中的痛再次籠罩,他對她似乎總是這樣輕慢且不在乎。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年她才會收藏起滿心的愛戀,把心一橫,選擇了一個將她愛逾生命的男人,而放棄了深愛的男人。
她從不後悔背棄了他,可是總也認為自己欠他一個道歉,畢竟當時他們幾乎已經論及婚嫁,但她卻讓他措手不及地翩然遠嫁。
「有這個必要的,端!」她急切的說道。
「我不這麼認為。」他輕啜著咖啡,淡然而不帶一絲情緒的說:「對我來說,逝者已矣。」
「可是你並沒有真心放開,這才是我最在意的。」
「你在意什麼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如果你今天找我出來就是要談這個,那麼我必須說我很抱歉,我的時間很珍貴,不適合拿來談往事。」少了慣常的內斂自信,西門端長串的言語只用「閃躲」兩字就能涵蓋。
看得出他一點都不想談,而且是極度的不想談。
唉!蘇珊娜輕歎了口氣,事情果然如秦業笙所說的,西門端對這件事其實是很在意的。
因為她的嫁入豪門,所以他發誓要用五年的時間創造一個旁人不敢覷睨的王國,也因為她的別嫁,他更是視感情為無物。
可那真的是因為愛嗎?她搖了搖頭。那並不是愛,只不過是受損的自尊心讓他拉不下那個臉。
事實上,她甚至認為他們之間沒有存在一丁點的愛,因為西門端這個驕傲的男人並不懂得「愛情」兩字怎麼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