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笨丫頭在管仲寒教書的那個書院旁邊的學院唸書,自從杜霏霏異想天開的以為只要去求學就能在品蘭會上奪冠,所以去了什麼『無敵女子學院』唸書之後,他們倆便出雙入對,活像是一對恬不知恥的姦夫淫婦!」
「你很確定?!」歐陽翠再次問道,顯然她需要的是更肯定的答案。
雖然現在管家的產業大部分都掌握在親生兒子的手中,但怎麼說,他也只能算是庶出,所以她必定得有十成十的把握,才能將管仲寒趕走,繼而讓仲陽掌控管家所有的家產。
否則在道德禮教下的眾口鑠金,必會讓他們母子成為忘恩負義、十惡不赦之人。
「當然很確定!」他攢眉,顯然對於她的一再質疑多所不滿。
「那……」她丌自沉吟,企圖思索出一條絕妙好計。
「娘!」他不耐煩的低喊了一聲,顯然頗為受不了娘親的拖拖拉拉。
「陽兒別急,你得讓娘再好好想想。」歐陽翠柔聲安慰著兒子的急躁。
不管怎樣,她總是管家的夫人,管為興的妻子,管仲寒的後娘,她得仔細權衡著這其中的利害。
可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一舉除去兩患的管仲陽,哪裡還有這麼多的耐心,迭聲催促道:「娘,咱們立刻去找爹,讓他來為咱們評理。」
「怎麼評?這解除婚約一事是你自己提出的,你拿什麼立場去說。」說到這,歐陽翠也忍不住埋怨起兒子的衝動和率性而為。
「就算我真的提了解除婚約一事,可問題是這婚約還沒解,兩方的媒聘亦還未解除,怎麼說杜霏霏也還算是管仲寒的弟妹,他恬不知恥的引誘她,難道就知羞恥、合禮法了嗎?」
「可是……」
「娘,別再可是了,反正這會兒擺明錯的是他。」
「你爹對你大哥一向偏疼,如果不琢磨得仔細些,我怕你爹反而會以為是咱在造謠生事啊!」
「大不了咱們去書院,眼見總能為憑,我就不相信那時爹還能怎麼偏袒他!」
其實這事早在他的心裡琢磨了很久,如果不趁這個機會扳倒管仲寒,那不知他還得在他的陰影底下生活多久。
「這……」身為人母,看見向來驕傲的兒子此刻臉上陰霾滿佈的神情,心自然疼了起來。
於是,她再也不顧不了什麼仔細計量,心疼地道:「好吧,咱們就去找你爹,讓他來替你主持公道。」
「嗯!」見母親首肯,管仲陽立時喜上眉梢,領著她往書房走去。
哼,就不信這次還不能將管仲寒從管家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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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地啊!
霏霏臉紅心跳的望著眼前那極度叫人臉紅心跳的精緻畫冊。
原本大睜的眼倏地緊閉,可是不一會又因好奇而悄悄地裂開了一條細縫,然後細縫不由自主的拉大、再拉大,但卻又在轉瞬間閉上。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副精壯胸膛,和一張熟悉且帶笑的臉龐。
當那臉龐逐漸清晰,霏霏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也嚇了自己一跳。
咦,她腦海中浮現的人影怎會是管大哥呢?
愕然的她用力將頭晃了晃,再晃了晃,可那影子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見清晰。
這幻影真實得幾乎像是她曾經見過一般,那胸膛上的肌理甚至條條分明得叫人忍不住想要……
天啊,這真是太羞人了!她未來的大伯竟然成了她面對這種「閨房之事」的首要幻想對象。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守婦道」?!
這個問題一浮上心頭,她的那張俏臉兒頓時漲得火紅,一顆心也開始卜通卜通直跳。
面對這樣詭異的狀況,讓她甚至還來不及理清這種事情發生的緣由,便像是火燒了屁股似的,用力咱地一聲,將那惹人臉紅心跳的畫冊給闔了上。
天啊,都怪那方山長硬是塞了這麼本畫冊給她,還說什麼一個好女人,不應該只是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還得上得了床。
害她現在……現在……
「小姐,你怎麼了?」
意識到主子臉色紅得發燙,剛端了膳食步入房的琴兒立時快步上前,想也沒想的將手罩上了她的額。
「哇,怎麼這麼燙?」這不摸還好,一摸驚人。「得趕快要書兒和畫兒上街去請大夫!」
琴兒這才收回了手,便立時想要往外衝去,可是那箭矢般的速度卻因為霏霏一聲虛弱的呼喚而止住。
「琴兒,別大驚小怪,我沒事。」
「還說沒事,小姐的額際燙得嚇人,不是染了風寒怎會這樣?」向來慣常照顧霏霏這個千金小姐的生活起居,琴兒雖然只是個十八、九歲的俏丫鬟,可卻老成得宛若老媽子,只見她不由自主的叨念道:「小姐,你可別怕藥苦,這有了病就得看大夫,否則就算原本沒什麼事,也會變成大事。」
「我……」該怎麼向她說明自己不是生病,只是受了驚嚇?
但要是琴兒問她受了什麼驚嚇,她能說自個是因為、因為……那個……
目光再次不由自主的掃向那本令人心煩意亂的畫冊,霏霏原本數次張闔的小嘴倏地闔攏。
一瞧見她臉上那抹迷離的表情,琴兒立刻就知道此刻的她壓根兒已經神遊太虛去了,完全沒有在聽她說話。
「不行,還是得去請大夫,要不也得去請管大少過來瞧瞧……」
原本神遊太虛的霏霏在聽到管仲寒的名諱時,心房頓時又漏跳了一拍,她著慌的驚叫道:「別、別去找他,琴兒我可不准你將今天的事告訴管大哥。」
這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念頭,她豈不真的要挖個地洞跳下去了。
拜託,人家管大哥對自己這麼好,甚至犧牲休息時間,用盡全副心神幫她,她怎麼可以這樣「恩將仇報」,真是太不知羞了!
「可是,小姐,你這樣不行啊!」這也不要,那也不行,琴兒可是真急了。
「別急,我沒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徹底將腦海內那綺旎的畫面給消除得一乾二淨,恢復了稍許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