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就出在,自從莫戲晴的前夫家為了退婚,卻又不想落得嫌貧愛富、為富不仁之名,便惡毒的刻意放出了她命中帶克的訊息。那謠言就像個詛咒似的,讓她自此乏人問津,就算有幾個不怕死的想試試,可卻總是家中突遭橫禍,硬是讓她穿了兩次嫁衣都嫁不出去。
而她現在竟然把嫁人當做解決生活困頓的方法,究竟是她聽錯了,還是戲晴丫頭想嫁人想瘋了?
「含煙姊,你這是什麼態度啊?」看著翠含煙臉上那種不敢置信的表情,莫戲晴不依的跺了跺腳。
「我是什麼態度,你很清楚不是嗎?不是我愛潑你冷水,你倒是說說這整個江南有人敢娶你嗎?」 「江南的人不敢娶,那難不成外地人也不敢嗎?」她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本來她也只是想想,畢竟試了那麼多次也沒有什麼結果,這次要不是因為被寶姨娘和翠含煙逼急了,她也不會脫口而出這樣的方法。
可翠含煙那傷人的態度,卻讓她真的有些想要努力把自己給嫁掉,以破除那「剋夫」的傳言。
目標當然就鎖定亂兒找著的那個男人,反正他是個外地人,一定不知道有關她剋夫的傳言。
「外地人?!怎麼,你想隨便找個阿貓阿狗就嫁了嗎?」想起莫戲晴前幾次的婚約,那夫婿的條件一個比一個差,翠含煙忍不住心疼的譏諷道。
「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那個人是亂兒的師兄,什麼氣宇軒昂,家境應該也算得上挺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亂兒說他個好人。」
「一個孩子懂得什麼好人壞人的?我看你還是想些別的法子,要不我和寶姨娘借你點錢,讓你開間鋪子,等賺了錢之後再把亂兒接回來。」
翠含煙終於切進了重點,反正她是不贊成莫戲晴帶著那種傳言去嫁人,免得將來在夫家受苦。
「我不要,這次我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然後給亂兒一個穩定的家。」
莫戲晴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她的好意,這會兒她可是鐵了心的要這麼做。
別瞧她平時笑意燦燦,活像是個好好小姐似的,要真固執起來,可是十匹馬都拖不動。
對於她的固執,翠含煙翻著白眼,但見其牛脾氣已起,也知道事情己無轉圓的餘地,她只好無奈的轉向寶姨娘,「娘媳,你也贊成戲晴兒這麼做?」
「嫁人是件好事,女人家終歸是要嫁人的。」戲晴是她好姊妹的女兒,喚她一聲寶姨娘,她當然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她越想越是覺得可行。「反正我是不相信戲晴會剋夫,我想若是她想嫁,我們應該幫她,她和亂兒也應該要有個家了,否則一個女孩兒家天天來青樓做生意,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翠含煙沉吟了一會,終於毅然決然地說道:「那這次就別規規矩矩的來,使點小手段,先讓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拜堂,最好肚子裡有種,那麼就算拜堂後那男人出了點什麼意外,也退不成婚,這樣戲晴兒至少可以穩坐夫人的位置,否則要是又出了什麼岔子,連被退上四次婚,那戲晴兒這輩子就鐵定嫁不出去了!」
她的聲調軟軟的,雖然說得是慷慨激昂,可是莫戲晴卻聽得一頭霧水,只覺她說的每個字分牙來她都懂,可是合起來就什麼都不懂了。
「什麼意思?」她怎麼說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在她心中拜堂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了,怎麼合煙姊說要在拜堂前生米煮成熟飯,難不成……
莫戲晴的腦內電光石火的一閃,臉蛋兒倏地飄上了一朵雲,期期艾艾的道:「這樣好像不太好耶!」
「你忘了上次那個劉大的教訓嗎?明明就已經不怕死的向戲晴下了聘,卻因為在拜堂前跌斷了腿,就斷定是你招的禍,所以堅持退婚。」
「那也不用——」莫戲晴只要一想到她的建議.她又忍不住想要叵駁,可是翠含煙的話說得比她還快。
「還有那街角的劉員外,竟然在成親當天,因為家裡的廚房著了火,便堅決不肯拜堂。」
「可是……」
「如果說前兩次先洞了房,便想賴也賴不掉,那麼婚事一定能成,可就是因為沒有,所以你才會一直嫁不出去,所以這次你得聽我的。」
「這……」聽著翠含煙那似是而非的道理,莫戲晴心中雖然還有猶豫,可是多少被說服了。
因為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把自己嫁掉,給亂兒一個安適的家,所以也只能聽她的了。
「好吧,就這麼辦!」沉吟了半天,她終於點頭。
「就這麼說定了,從明天開始,入夜後你就來瀟湘閣,知道嗎?」
「幹麼?」莫戲晴傻氣的問,妓院是男人來的地方,她幹麼每天報到。
「學習勾引男人的技巧啊!你不是想把自己嫁了?!」翠含煙說得理直氣壯,可莫戲晴卻聽得臉上青白交錯,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拚了……
***
「大師兄,帶我去嘛!」
整個早上第一百零八次的請求,莫亂兒只差沒像是一隻小猴子似的攀上皇甫冷揚這株大樹。
「不行!」毫不猶豫的搖頭,他面無表情的拒絕了他的哀求。「我是去辦正事的,你去幹麼?」
「我……我……」總不能直言說,是要把大師兄和自己的姊姊給送作堆吧!莫亂兒頓時間得吞吞吐吐。
「既然說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那我又何必帶你這個小麻煩出門。」皇甫冷揚的拒絕說得理直氣壯。
本來嘛,他是去江南辦事的,帶上機靈那個小子已經嫌麻煩了,若再加上亂兒這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那豈不是要鬧翻天了。
「我……我……」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平日機靈的腦袋卻想不出一個可以說服他的說法,最後他只能耍賴般地說道:「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過你?!」有嗎,他怎麼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