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
爵士樂對懂得欣賞的人而言是一種享受,對聽不懂的人來講則是一種走調的音樂,只聽了一會兒,曉笛便逃之夭夭了。兩人轉移陣地到大伯克海姆街,挑個露天座位坐下來閒看人群,也好過虐待耳朵。
她看人群,邱正倫看的卻是她。
「老實告訴我,邵曉笛,你是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
咬著一根法蘭克福香腸,曉笛俏皮地皺皺鼻子,「聰明!」
「認識在我之前或之後?」
曉笛不禁笑了。「之後。」一說完,果然看見邱正倫滿臉不是滋味。
「他和我有什麼不同嗎?」
「他比你年輕單純,也比你溫柔體貼,而且……」曉笛頑皮地擠擠眼:「他是個混血兒,比你高,也比你帥。」
邱正倫悶悶地咕噥了一句什麼。「他混哪裡的?」
曉笛驀然大笑,「你怎麼問的跟我姊姊一樣?他混匈牙利的,混了二十七年了,而且,他還差點成為貴公司裡的化妝品研究員喔!」
「可定現在不了。」邱正倫好像有點失望。「為什麼?。」
「幹嘛?想乘機以上壓下欺負他嗎?」曉笛揶揄道,「當然是因為他有更好的工作呀!」
邱正倫臉微微一紅。「咳咳!不是,我只是……呃,有點奇怪而已。」
曉笛哈哈一笑。「給你一點安慰,我姊姊們都反對我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
曉笛歎了口氣,又忍不住笑了。「因為我跟我大姊說他學化工的,然後跟我三姊說他正在修生態學碩士,又說他靠他媽媽養……」
「靠他媽媽養?」邱正偷不可思議地低呼︰「真的假的?」
歪著腦袋若有所思地注視他片刻,曉笛才說:「你幫我個忙,我再告訴你是不是真的。」
邱正倫愣了一下。「呃,可以啊!不過,什麼忙?」
「那傢伙不太乖,所以我要給他一點警告。」
「利用我?」邱正倫見她點頭,馬上就瞭解她的意思了。「沒問題,請儘管利用我!」
曉笛似笑非笑地瞅住他:「你好像很高興?」
「沒有啊!」又被抓到心事了,邱正倫趕緊轉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曉笛聳聳危。「當然是假的。」
「他不是念化工?」
橫他一眼,「他早念化工,也在修生態學碩士。」曉笛瞠道,「不過,不是靠他媽媽養,我說過他有更好的工作,你沒在聽我講嗎?」
「化工?生態?好像不太搭軋耶!」
「怎會不太搭軋?」曉笛反駁,「化工很容易造成生態污染不是嗎?」
「那倒是。」
「好了,我們回去吧!」
「咦?這麼快?」
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先前我姊姊正要對我『開講』,我是利用你暫時逃開的。」曉笛嘿嘿笑說。「不過,孟樵隨時有可能去找我,所以,我想我最好不要離開太久。」
邱正倫又是一臉不是滋味了。「難道我只有被利用的價值嗎?」
「哦!我還忘了一樣他跟你不同的地方。」
「什麼?」
「他比你老實。」語畢,曉笛便起身先走了。
「我還不夠老實嗎?」邱正倫一邊嘀咕一邊付帳,再追上去。
呃……好像真的不是很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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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笛以為三位姊姊早該「散場」了,沒想到她們仍守在會場出口附近,而且臉色比之前更難看。
邵曉曇一見到曉笛就把她抓到一邊去,由邵曉麗去應付邱正倫。
「你知道邱正倫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邵曉曇神情凝重地問。
「花花公子一個嘛!」
邵曉曇一怔,「你知道?」隨即又沉下臉。「知道你還跟他出去玩?」
「我又不是要跟他交往,」曉笛辯駁道。「我們是朋友,朋友一起出去逛逛有什麼不可以?」
「那種人不適宜做女人的朋友。」
「哦!拜託,大姊,」曉笛受不了地翻了翻眼。「你們不會連我交個朋友都要干涉吧?」
「我不是干涉你,」邵曉曇一張臉反得跟木炭一樣黑。「我是禁止你和那種人做朋友。」
「不是吧,大姊?」曉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禁止?你要禁止我交那個男朋友,又要禁止我交這個朋友,下回呢?下回是不是要禁止我出門了?」
「除非你太過分!」
「我過分?」曉笛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哪裡過分了?我只不過是……」
「曉笛!」
一聲熟悉的狂呼,曉笛甫始一愣,連腦袋都還來不及轉過去看看是誰,眼前便黑了。
「曉笛、曉笛,我終於找到你了!」那個將她團團圍住的人狂喜的呢喃。
「你……」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我發誓,我……我……我還是去台灣做化妝品研究員吧!」
「你……」
「還是你要我幹什麼都行,拜託別這樣離開我嘛!」
「放開我啦!」曉笛整張臉被緊壓在他胸前,鼻子都扁成一塊柿干了,掙扎著好不容易才悶出聲音來。「我快窒息而死了啦!」
「嗄?啊,對不起、對不起,」孟樵一驚忙欣開她,邊又一迭連聲地道歉。「我是一時太高興了,所以……對不起,你不要緊吧?」
曉笛直喘氣,正想大罵他一頓,眼角餘光好死不死的這一剎那間瞄到了三張烏不溜丟的臉,學不乖的腦細胞立刻又活蹦亂跳起來了。
嗯哼!她一個人敵不過三個人,三對三還玩不過嗎?
「你是醫生,不會幫我檢查一下嗎?」
「啊,對喔!我是醫生。」孟樵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好,好,我幫你檢查,我幫你檢查!」
那三個護妹心切的姊姊終於忍不住了。
「你給我等一下!」邵曉麗一把推開孟樵,「別在這邊給我演戲了,你這吃軟飯的男人。」
孟樵一呆:「嘎?」他吃軟飯?什麼時候?
「你不應該騙我們的。」邵曉曇惋惜道。
「咦?」騙她們?他騙她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