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星期到那騷之深海潛水。
寧波微笑,「那多好,我們多需要辦公室以外的生活。
「你對他印象如何?」
「咄,我還來不及對他有觀感你就已經換人。」
「現在不同了,最近我年事已高,打算安定一段日子。」
「他可有錢?」
「我最喜歡直截了當的問題,是,他相當富有,而且靠的是自己本事,財產可以自主。」
「你肯定調查過此人?」
「我有鋪保人保。」正印眉飛色舞。
「結過婚?」
正印忽然收斂笑容,「不是結過,還在結。」
「那沒用,條件多好也是徒然,他不是你的人。」
正印申辨,「他愛我。」
「我也愛你,一點意思也沒有,一定要結婚,要不就能贍養。」
「必須如此現實?」正印躊躇。
「廢活!」寧波惱怒,「你我只得這十年八年青春,要不投資在男伴身上,要不靠自己雙手,切莫到了老大還在歡場滿場飛找戶頭,袒老胸露老臂,同妙齡女軋苗頭,徒傷悲!」
「我該怎麼辦?」
「給他下哀的美敦,否則馬上掉頭走。」
「我愛他。」
「咄,能愛他,也能愛別人,有什麼失系。」
正印笑得彎下腰,「寧波,我佩服你。」
寧波也笑了。
正印的男朋友叫袁康候。
年紀比較大,有點工於心計,正印請他到家來吃飯,他也願意,帶來水果糖果。
寧波本有話說,可是鑒於前幾次對正印的事參與失敗,這次特別沉默。
飯後見果籃中有石榴,便掏出來慢慢挖著吃,先在白色麻質檯布上補上一塊毛巾,以免桌布染上石榴汁洗不掉。
正印吃芒果,赤裸裸用手抓著,汁液淋漓,不可收拾。
兩人作風截然不同,奇是奇在姐姐沒感染妹妹,妹妹也不去改變姐姐,和平共處。
袁康候深覺納罕。
電話鈴響了,寧波去聽。
正印問:「是媽媽嗎?問她為何爽約。」本來今晚她也應當在場。
寧波抬起頭,「是姨丈,你到書房去講好了。」
飯廳只剩一下寧波與袁康候。
靜寂了一會兒,袁康候打破沉默,「我覺得你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一個人的直覺有時可以十分準確。
寧波答:「是。」
「你不妨直說。」
寧波看著他,「你若傷害正印,還需過我這一關。」
袁康候一聽,大奇,「正印毋須你保護,她已經二十四風,她會對自己負責。」
「你呢?」寧波微慍,「你有何道德水準,你何故背妻別戀?」
袁康候吟嗽一聲,對方若不是漂亮的年輕女子,他也有話要說,但對著江寧波,他只能答:「我已在辦離婚手續。」
冷不防寧波哼一聲,「你們都那樣說,然後一辦十年的都有。」
袁康候歎一口氣,然後解釋說:「我的情況不一樣,是女方提出投訴。」
寧波呵一聲,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有何不妥?」
袁康候啼笑皆非,「我沒有毛病,只是雙方個性不合。」
「當初為什麼沒發覺?」
到這個時候,袁康候忽然十分願意回答寧波的問題,他答:「那個時候,我們比較笨,談戀愛的時候,老是想把最好的一面拿出來,結果變得自欺欺人。」
寧波點點頭,是的,早些年的確流行把真性情隱藏起來,對方要看什麼,就讓他看什麼,婚後鬆口氣,大家除下假面具,漸漸露出猙獰真性情,終於因瞭解分手。
袁康候說:「現在不一樣了,今天的作風是甫相識先攤牌,把個人所有的劣點缺點全數清楚,先小人後君子,慢慢才女掘對方的優點,往往有意外的驚奇。」
寧波微笑著點點頭,社會風氣的確不住在進步中。
袁康候咳嗽一聲,「你還有什麼話要問的嗎?」
寧波揚聲:「正印,講完電話請出來,我們寂寞。」
正印聞聲走近,有點大夢初醒的樣子。
寧波訝異問:「姨丈對你說什麼?」
這時候袁康候才相信電話真由正印父親打來,不是其他追求者。
正印坐下來,一臉不置信的樣子,「爸找我訴苦,說媽媽已找到對象,要論婚嫁了。」
寧波的嘴巴立刻張大,明知有礙觀瞻,硬是合不攏去。
袁康候識趣地問:「我是否應該告辭?」
正印立刻說,「也好,你先走一步,稍後我再與你聯絡。」
袁康候告辭。
兩姐妹面面相覷,過半晌,寧波說:「是應當祝賀阿姨找到伴侶的吧?」
「不!」正印握緊拳頭,「外頭不曉得多少壞人貪圖她的身家,她會人財兩失。」
這並非過慮。
正印提高聲音,「不行,她的財產原本由我承繼,現在我下半生的生活堪虞,寧波,你來勸她。」
「由你發言才好。」
「不,她聽你多過聽我。」
「我該怎麼開口?」
「你是談判專家。」
寧波吞一口唾沫,「我真覺困難。」
「試試看。」
養兵千日,用在一朝。
寧波只覺頭皮發麻,「好好,我盡力而為。」
這時方景美女士開門進來,「客人已經走了嗎?」
正印朝寧波打一個眼色,「交給你了。」取過外套,「媽媽我要出去,你和寧波慢慢談。」
「談,談什麼?」
正印已經匆匆忙忙開門離去。
寧波只得說:「阿姨,坐下來慢慢談。」
方女士笑笑,「呵,你ffl知道了?」
寧波硬著失皮,「是,由姨丈告沂我們。」
「於波,你也反材叫?」方女士微微笑。
「我根本不知采兒去豚。」
「我已找到伴侶。」她奈口征突。
寧波清清喉晚,「材方可靠吧?」
「我並非尋找歧宿。」』
「他捨騙你叫?」
方女士笑笑,「我有什麼可以損失?」
寧波咳嗽一市,「正印的意思是,你的財*。」
「她的嫁妝我早已力她各下,不用袒心。」
寧波已要元活可泯。
方景美緩緩呷一口荼,村外甥女悅:「你母余四十八步,我四十六,在你們眼中看來,這種年妃,也算是耄耋了吧?」
「不,」寧波辨泯,「是一生中最好最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