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抽煙喝酒打架就是最好的一面嗎?
舒純雁不覺笑了。「爸,我保證我不會後悔的。」
舒漢同忍不住歎息。「小雁,我知道妳一向覺得我們管妳管得太嚴,但那也是因為我們關心妳呀!過去妳和我們抗議頂嘴的那些事其實都是小事,但對這件事我們就真的不能不堅持了,這可是會影響妳一輩子的事啊!」
舒純雁依然老神在在。「所以我說我不會後悔的嘛,」
舒漢同凝視她片刻。「如果我們堅持要妳和他分手呢?」
「很抱歉,爸,這回無論如何我也要堅持自己的決定。」
「那麼如果……」舒漢同慢條斯理地說。「我說要是妳堅持要繼續和他交往,我就要把妳趕出舒家呢?」
舒純雁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收起輕鬆的態度仔細端詳父親半晌。
「我真的不希望被你們趕出去,但如果爸爸堅持要那樣的話,我也只好出去了。」
一聽,舒漢同頓時愣住了,沒想到她竟然堅持到這種地步。
而鄧心翠卻脫口大吼,「說!妳是不是和他睡過了?」
舒漢同立刻皺眉低叱,「心翠﹗」
舒純雁卻是哭笑不得。「媽,妳至少也是個高中老師吧?怎麼……怎麼說這種話?」
「高中老師又怎麼樣?」鄧心翠低吼。「高中老師就不能責問女兒有沒有做過這種下賤的事嗎?」
「心翠!」舒漢同看起來已經有點不高興了。
「我有說錯嗎?因為我是高中老師,所以就不能問她是不是和方拓睡過嗎?你不也想知道嗎?」鄧心翠好像氣昏了頭,竟然轉過來對丈夫發飆。「而且,做錯事的明明是她,你來凶我幹什麼?」
「妳當然有權利知道女兒的事,」舒漢同也沉下臉來了。「但是請注意措辭。」
「措辭?﹗」鄧心翠不敢相信地複述。「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我注意措辭?如果女兒真的和方拓睡過了,注意措辭就會讓事實消失不見嗎?」
「妳……」舒漢同憤然地搖頭。「簡直不可理喻!」
舒家三兄妹不由得面面相覷。
怎麼他們自己反而先吵起來了?
「沒有、沒有,我沒有和方拓……呃!睡過,」舒純雁忙道。「我們只是一起唸書、一起出去玩而已,沒有……呃!那個過。」
「如果沒有,妳為什麼堅持不肯和他分手?」鄧心翠不信地問。
舒純雁翻了翻白眼。「拜託!媽,這個和那個沒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鄧心翠很有「經驗」似的說。「女孩子只有和對方睡過了,才會堅持不肯和對方分手的!」
舒純雁語氣不以為然地翻翻白眼。「拜託,那是有些人,不是所有人吧?妳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我不和方拓分手,就是因為我不想和方拓分手,如此而已,拜託妳不要扯到那邊去好不好?」
「好!那究竟為什麼?妳把理由說出來給我聽聽看!」
舒純雁蹙眉看看舒漢同,再看回鄧心翠。「媽!如果妳真的愛爸爸的話,妳就不會問我這種問題了。」
「愛?」鄧心翠的神情更是輕蔑。「妳一個小鬼懂得什麼叫愛?」
「媽,我已經十八歲了,不再是小鬼了﹗」舒純雁正色抗議。
「未成年就還是小鬼!」鄧心翠傲然地道。
「是嗎?」舒純雁又瞥向舒漢同。「那爸和媽自己又該怎麼說?你們不是大一就開始交往了嗎?難道我考上大學之後,就可以算懂得愛了嗎?」
鄧心翠窒了窒。「那個……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你爸爸是個正正經經的好學生。」
「懂不懂愛跟是不是好學生有關係嗎?」
鄧心翠又窒住了。「呃……至少像方拓那種人不會懂得珍惜愛。」
「哦……」舒純雁點點頭。「那麼,媽是承認我們懂得愛,只是擔心方拓不會珍惜我,對吧?」
鄧心翠咬了咬牙,「對!」她勉強承認了。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因為你們都沒有我瞭解他,對吧?」
「妳又怎能確定妳真的瞭解他了?」舒家老大突然插了進來。
「說的好﹗」舒純雁讚道。「誰也不敢說誰一定瞭解誰,所以,剩下的就要賭在自己的感覺對不對了。」
「什麼感覺?」舒家老大好奇地問。
舒純雁微微一笑。「那種彼此相系的感覺。」
「不懂!」舒家老二也說話了。「可是,要是妳賭輸了呢?」
舒純雁聳聳肩。「那就賭輸了呀!世界上沒有保證一定會贏的賭局吧,」
「出老千就可以。」
「出老千的話就不算真正的賭局了。」舒純雁淡淡地道。「在我的人生裡,我只想玩真正的賭局。何況,就算是想出老千,如果對方是個比你更厲害的老千的話,你不是照輸不誤嗎?」
「妳也可以不賭。」
舒純雁又笑了。「我不賭,讓別人來替我賭嗎?不!這種事我更不願意,我自己賭輸的話心甘情願,要是讓別人來替我賭輸了的話,你說我該怨誰呢?」說著,她又看回父母。「我想,就算爸媽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賭局一定會贏吧?」
舒漢同和鄧心翠不由得啞口無言了。
的確,就算舒純雁願意任由父母替她找個他們覺得夠可靠的對象,難道他們就能保證舒純雁以後一定會幸福快樂到老嗎?
當然不能,只是機率大一點而已。
「但是,如果我們判斷妳這場賭局會輸,我們能不阻止妳繼續玩下去嗎?」舒漢同說。
「是以牌面來判斷的吧?」舒純雁反問。「我想,這就跟梭哈一樣,表面上的牌很多都是唬人的,所以,那樣來判斷是不准的,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底牌,對吧?」
說到這裡,舒漢同終於肯定了一件事、舒純雁對自己的底牌很有信心,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退出這場賭局的。
但是,對方的底牌呢?
他和鄧心翠悄悄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有了共同的默契。
如果是為了女兒著想,偶爾用一下卑鄙的手段也是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