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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AB型血液比較稀少,有需要的人一定非常感激。」

  銘心笑而不語,靜靜接受檢驗。

  「稍後可知骨髓是否配合。」

  「但願幫到病人。」

  「我有靈感手術會成功。」

  「最好如此。」

  「夏小姐,通常我們對捐贈者身份保密。」

  銘心贊成,「這樣做很好,無論病人是老是幼是男是女,只要幫到他,我一樣高興。」

  鄧醫生點頭,「你的意思是,完全無償。」

  「正是。」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推們進來,「鄧,可是找到配對了,捐贈人在甚麼地方?」

  那是一個穿著醫生袍的漂亮金髮年輕女子。

  鄧醫生連忙說。「捐贈人就在這裡,讓我介紹:安德臣醫生。」

  「甚麼,」安德臣醫生大表興奮,「多麼難得,竟是本埠居民。」

  「可不是。」

  她手中拿著電腦做的報告,「鄧醫生,完全配對,這位夏小姐是天派來的安琪兒。」

  兩個醫生情緒高漲地大力握手,似學生拿到甲加成績表。

  「本週末請夏小姐再到醫院來一次。」

  「一定。」

  「請在這份文件上簽署。」

  鄧醫生說:「安德臣,給你個機會,由你向病人公佈好消息。」

  「醫生很少得到這種優差。」

  銘心細閱文件,簽妥名字。」

  元聲準時來接她走。

  他稱讚她:「銘心你永遠神清氣朗,氣定神閒,看見你像是打了定心針。」

  「有這種事?」

  回到故園,她也沒將事情公開。

  接著兩日她一直沒見到卓元宗。

  為甚麼躲起來?銘心隨即笑了,這是他的家,他不愛出來,是他的自由。

  元心纏住銘心看時裝雜誌,「周未我們結伴到巴黎去。」

  「我有事。」

  「你總是那麼忙。」元心惆悵。

  銘心笑,「孩子們,一直抱怨大人事忙,直到他們也成為大人。」

  「誰說我是孩子,不知多少人向我未婚,我隨時可以私奔。」

  「當然,離開這個家,誰幫我煮飯洗衣服。」

  銘心覺得這名寵壞的少女也頗有街頭智慧。

  她再加一句:「我怕吃苦。」

  所以卓元華奉召回到父親身邊去,她們不懂得處理生活,還是受托管的好,她們是卓家永恆的殖民地。

  元心看著她收拾衣服,「你去旅行?」

  「星期一回來。」

  「我送你。」

  「不用,我已經叫了車。」

  銘心準時抵達醫院。

  安德臣醫生微笑著說:「你知道程序。」

  銘心點點頭。

  麻醉藥很快使她失去知覺。

  第六章

  醒來只覺腰身酸麻,鄧醫生俯身同她說:「夏小姐,你休息一晚,明朝出院。」

  銘心在病床上看雨果的小說悲慘世界,讀到動人處落下淚來。

  鄧醫生進來看到封面,微笑說:「雨果與狄更斯都是我崇拜的作家。」

  銘心歎道:「那麼悲壯的小說怎麼寫出來!」

  鄧醫生問:「你身體如何?」

  「有點累。」

  看護捧進一隻大大的水果籃子。

  銘心大奇,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在醫院,由誰送來?

  鄧醫生咳嗽一聲,「是我小小心意。」

  他走開之後,銘心繼續看小說。

  累了,書僕一聲跌在地上,她轉一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她便收拾衣物離開醫院。

  鄧醫生送她。

  「夏小姐,你願意與病人見個面嗎?」

  銘心一怔,搖搖頭,「我不想看到情緒激動的家族。」

  「他保證不哭。」

  「是一個他嗎?」銘心笑,「請代為轉告,助人為快樂之本。」

  鄧醫生還想說甚麼,安德臣醫生進來擁抱夏銘心。

  「我代表醫院感謝你。」

  銘心自行叫車回到故園,只得魯媽迎出來。

  銘心詫異,「都出去了?」

  庭院深深,十分靜寂。

  「是,元聲本來找你,可是你又不在。」

  銘心沒好氣,「不過是找個藉口逃課罷了。」

  魯媽笑了。

  書桌上放著一封英文告假信。

  「親愛的銘心,家裡有事,元心與我出去,稍後再談詳情。」

  她放下信回房去。

  忽然忍不住走上三樓,聽見有聲響,便笑道:「你一個人在家?」

  自卓元宗房裡出來的卻是女傭人,見是銘心,笑道:「他們都不在。」捧著換下來的床罩離去。

  門沒關好,銘心在門外站了一會見。

  自門縫看去,只見到書桌一角,桌面桌底都疊滿書,這些日子,他在房間裡,就是讀書彈琴吧。

  銘心回到樓下,感到好不寂寥。

  三兄妹去了何處,難道真的往巴黎購物去了。

  她獨自換上泳衣,緩緩在室內泳池游了一陣子,上岸後覺得混身舒暢,與電子象棋對弈起來。

  這一下就到了下午,銘心似個孩子般渴睡。

  銘心到這個時候才發覺故園有多大。

  她一個人坐在露台上聽海浪聲。

  忽然耳畔傳來隱約的提琴聲,她焉然脫口問:「元宗,是你回來了嗎?」

  當然不是。

  銘心看了一會電視新聞,上床睡覺。

  整晚留意有無人回來,卻不覺有聲響。

  天剛亮,先聽到鳥叫,銘心內心牽掛,梳洗後立刻去找人。

  看到元聲坐在廚房喝咖啡,說不出的高興。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元聲笑問:「你去了甚麼地方?」

  「這話由我問才對,元心呢,還沒回來?」

  「這些日子你好像是我們小家長。」

  銘心也斟一杯咖啡喝。

  元聲問:「為甚麼不問元宗?」

  銘心一怔。

  「你最關心他。」

  「他是病人。」

  「你知道他患甚麼病?」

  銘心搖搖頭。

  「到現在還未知,由此可知你不是好事之徒。」

  銘心笑。

  「由他自己告訴你好了。」

  元聲一回來,故園就熱鬧起來。

  他凝視她,「銘心,是我先看見你。」

  銘心愕然,「啊,甚麼意思你來了,你看見,你征服?」

  「的確是我認識你在先。」

  銘心告訴他:「百多年前北美洲篷車隊西征,霸佔紅印第安人土地,據說只要策騎騁馳,日落之前所到範圍,都屬於該人,不費分文。」

  「有那麼便宜的事。」

  「所以,口氣不要像那些人。」

  元聲有點委屈,「又聽了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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