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出聲。
「你不是說不想那麼快嫁嗎?幹麼前言不對後語?」
阿清還是不出聲,雙眼定定的看著前面牆壁。
「阿清,別這樣了,要反目就放棄他算數,別稀罕他。」
但是漂亮有魅力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是沒良心的居多數。
一張瞼有什麼重要呢?比誰長得好看又如何呢?
阿清不出聲,我也只好住口。這次她遇到挫折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俗話真是一點說得不錯。
這一次之後,阿清又與彼得言歸於好,粘在一起。
他們三日兩頭這樣子,我看看也就慢了,沒話說。
我擔心阿清又有什麼用。
我佩服那些慧劍斬情絲的人,拖泥帶水,真是麻煩。
愛情並不能勉強一絲一毫。
至於我與天威,唉,我對他實在是有感情的。
我不曾受過感情上的打擊,因為在天威之前,我從來沒有獲得過感情。這也是幸福的一種?
我不知道怎麼想才好。
看著阿清的樣子,我真的擔心得不得了。
但是有一天彼得卻上我們家來了。
他還是穿得極其講究,打扮得時髦標緻,樣子討人喜歡。
不過那顆心就不知道怎麼樣了,我不喜歡他。
阿清與他來到,一進門便說:「跟我姊姊說。」
他笑嘻嘻的。「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有什麼關係?」
「你說呀!」阿清催他。
「說什麼?」我問。
「告訴姊姊,快!」阿清說:「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看看阿清,又看看彼得,不知道他們攪什麼鬼。
「你真是凶,阿清,說就說好了,不要逼我。」
阿清不開口了。
「阿清要結婚。」彼得終於說。
「我要結婚,難道你不要?」阿清責問他,「你說清楚點好嗎。」
「你說好了!」
「姊姊,我們要結婚了!」阿清終於說出來。
他們兩人,真有點兒戲,怎麼忽然之間就結婚了?
我瞪起眼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我們要結婚了,姊姊,彼得決定的事情。」阿清說。
「什麼?我決定的?」彼得冷笑,「我可沒有決定過!,」
「誰決定不是一樣?」我看不過眼了,「這是大事。」
阿清在一旁,蒼白著臉不出聲,彼得吊兒郎當的坐著。
我開口:「彼得,你先回去吧!我要跟我妹妹商量一點事情,隨後再給你電話。」
彼得馬上跳起來,「你姊姊說的,我先走了!」
「不許動!」阿清說:「你倒想腳底擦油!」
「怎麼樣?」彼得反唇相稽,「你能把我怎麼樣?」
「讓他走!」我說:「阿清,你要冷靜一點才行呢。」
彼得獨個兒開門走了,頭也不回,把門關得很大聲。
阿清狠狠的說:「我不怕他飛上天去!」她哭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阿清,這樣子的兩個人,又怎能成婚呢?」
「他想玩了我就走?」
「那是他的不對,但是你這樣子對他,他能不怕?」
阿清只是哭泣。
「錯了也算了,只是不要錯到底,阿清,你是明白人。」
「但是我恨他,我決不如此罷休。」阿清低聲說。
「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你是這樣年輕,可以從頭開始。」
「不行了。「阿清說:「我這一輩子已經完了,完了!」
「阿清,不要說這種傻話,你叫我傷心,我們只有姊妹兩個,相依為命。」
「想不到還是你來安慰我,姊姊!」她抱住我大哭。
「把這個人忘了吧,即使勉強結婚,又有什麼意思。」
阿清還是哭。
「他長得英俊,自然有比他英俊的人,他家世好,比他家世好的男孩子也多得是,不必為他一個人耿耿於懷,你聽我說,絕對不會差,姊姊是愛你的。」
「不不,我何嘗不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做不到。」
「苦了你自己,阿清,你這樣任性,沒有好處。」
她忽然之間推開我,把房門大聲的關上了,加了鎖。
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坐在客廳裡唉聲歎氣的。
事情擺得很明白。阿清這一輩子沒用過真清,等她決定全心全意在愛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卻把她扔棄了。
阿清也碰上這種事情了。
她是我的妹妹,我是原諒她的,她平時的貪玩,任性,雖是不當,也不至於邪惡,遭到這樣的報應,似乎過份嚴重了一點。
第二天,見到了天威,我把事情告訴了他。他默默無言。
「你瞧瞧這怎麼辦?」我問他。
「我怎麼知道?」他很沉著的說:「阿清很傷心吧?」
「那自然,我真怕她會做出一些怕人的事情來。」
「你怕她自殺?」天威問。
「是的。」我答。
他很焦急,「難道你沒有勸勸她?她是一個衝動的人。」
我看他一眼,「天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
他低下了頭,「是的,我忘了,她從不接納意見。」
「我打算去找那個彼得,他父親是個有名的商人,不太難見得到。我想向他問個清楚。」
「即使見到了,又有什麼用?你能使他回心轉意?」
「我盡我的能力。」
「你真是一個好人,阿潔。」天威忽然之間說。
「她是我的妹妹,不論如何,我不能離棄她。」
「你看著辦好了,這件事,我是無能為力的。」
天威那天格外沉默,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東西。
但是我自己也沒有講太多的話,故此並不在意。
我設法找到了彼得做事的商行,先打電話去找他。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對我很客氣,約好了時間等我去見他。我依時而往。
彼得替我拉椅子,敬酒遞茶,吩咐女秘書把我招呼得妥妥貼貼,我只好不出聲,看他耍些什麼花槍。
「請坐,不要客氣。請問有什麼事情呢?」他問。
「你曉得我是為什麼事情而來的。」我坦白的告訴他。
「是為了阿清?」他笑了。
「是。」
「你想說什麼呢?」他還是那樣的彬彬有禮。
我真奇怪這些男人,一張臉千變萬化的,摸不透。
怎麼他對阿清就那麼粗魯不講理?見了我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