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翟令驊詫異得愣住了,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從這女子的穿著打扮來看,她根本就不是旅館裡的女服務生,而且她看起來相當年輕,他甚至懷疑她究竟滿二十歲了沒有。
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子,怎麼會深夜跑來敲他的房門呢?而且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酒氣判斷,很顯然她是喝醉了。
「小姐,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翟令驊以流利的日語詢問懷中的人兒。
「……什麼……錯?沒……沒啊……讓我進去……」她醉意濃濃地說。
「怎麼會沒有?請你看清楚房間號碼好嗎?」翟令驊耐著性子,試圖和她講清楚。
「唉呀!別擋路,我……我要進去……」年輕女孩伸手一推,那股酒後的蠻勁竟輕易地推開了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翟令驊。
「等等!你——」
翟令驊轉過頭,不可思議地望著那個大大方方地躺上他床鋪的小女人。
「不行!你不能待在這裡,這是我的房間!」
翟令驊走了過去,試圖想將她拉起來,沒想到她卻掀起身下的被子,將自己卷蓋起來。
「不要趕我走,求你!有人要抓我……我不想被抓走……」她皺著小臉,囈語似地懇求著。
「有人要抓你?」翟令驊愣了愣,見她帶著幾分酒意,實在無法確定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皺起濃眉,仔細打量床上的人兒,就見她有著一張白淨粉嫩的臉,五官極為精緻,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而她雖然喝醉了,卻不會讓人感覺她是個私生活墮落糜爛的女子。
翟令驊相信,她若是意識清醒,整個人梳洗得清爽了,看起來肯定就像個名門千金,美麗而優雅。
像她這樣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深夜帶著一身酒氣出現在這裡?她又為什麼不回家?難道她出門在外遇到了什麼狀況,真的有人想要抓住她、傷害她?
翟令驊猶豫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棘手的問題。
「這位小姐……」
「不!不要趕我走……不要……求求你……」那女孩像是慌了,小手緊揪著被子,淚水甚至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好好好,你先別哭好嗎?」翟令驊向來對女人的眼淚最沒轍了。
「好……不哭……可以留下……不哭……」她打了個酒嗝,揉了揉眼睛,看起來像是快要睡著的模樣。
「什麼?我沒說你可以留下來呀!」翟令驊有些頭痛地擰起濃眉,見她又皺起小臉,像是真要哭出來的模樣,他只好先改口問道:「唉,算了,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
「籐……伊……」
「什麼?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
她又咕噥地回答,然而聲音卻比剛才還小,根本就聽不見。翟令駒想要問個清楚,卻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小姐!小姐!」他喊著她,甚至動手去搖晃她,但她卻已經沈沈睡去,半點反應也沒有。
「嘖!竟然睡著了!」翟令驊皺眉望著,懊惱地扒了扒頭髮。
她睡得那麼沈,恐怕就算是突然發生七級大地震,也沒辦法將她給震醒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要他將一個喝醉酒,又宣稱有人要抓她的女孩子丟出房外,他實在是下不了手。萬一她因此遇見了壞人,發生了什麼意外,那他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唉,看來也只好讓她在這裡暫住一晚了!」
沒想到他到日本來的第一天,竟就發生這樣的「意外」,不知道他接下來的日子,會不會如預期那樣,能夠在這兒愜意自在地度假兼享受。
翟令驊歎了口氣,原本洗完澡想睡的床鋪被這個不速之客給佔了去,他只好無奈地打起地鋪,稍微將就一下了。
好在這旅館的衣櫥裡有多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他才得以不用直接躺在地板上。要不,這深秋的氣候,直接躺在地上睡覺還真有可能會著涼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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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
早晨,天才剛亮不久,一陣陣虛弱的呻吟聲就傳入翟令驊的耳裡,將他自睡夢中喚醒。
然而,昨夜因為打地鋪,他根本就沒有睡好,因此耳邊雖然傳來一陣陣呻吟,他卻只是翻了個身,並不想起來。
「痛……嗚嗚……頭好痛……好痛……」
翟令驊皺緊眉頭,幾乎想要摀住耳朵。
唉,他的心裡後悔極了。昨晚真不應該讓她留下的,這下子就連他想要好好地睡個覺也不行,他真是招誰惹誰呀!
翟令驊暗暗低咒了聲,在他睜開雙眼的同時,心裡已做出了決定——今天他一定要送走床上這位不速嬌客,免得她繼續影響到他接下來的度假生活!
「給我水……頭好痛……嗚嗚……」
聽著她毫不間歇的呻吟,翟令驊歎了口氣,認命地知道自己在送走她之前,是別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他刻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伸了個誇張的懶腰,佯裝自己是現在才醒的。
「小姐,你醒啦?」他故意講中文,想裝作自己根本不會說日語。
「給我水……好嗎?」女孩似乎沒發現他講中文,仍蹙著眉心喃喃地低語。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小姐,你已經在這裡睡了一夜,該回家了。」翟令驊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逕自說著。
「……你不會說日語嗎?」女孩以略帶乾啞的嗓音問著。
「什麼?你說什麼?」翟令驊裝傻。
他心想,她一個日本女孩子遇到一個不會說日文的男子,再怎麼樣也不會賴上他吧?!
就在翟令驊為自己的法子暗暗感到得意之際,沒想到那女孩竟突然開口說起了中文!
「沒關係,你不會說日文,我會說中文。」
「啊?!」翟令驊一陣錯愕,一時間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我說,我會中文,我們還是可以溝通的。」
「喔。」翟令驊除了愣愣地應了聲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