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把你丟下,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可是……那你剛才為什麼一聲不吭就不見了?」
「那是因為我見你睡得熟,不忍心叫醒你呀!」
他原本以為她大概會睡到中午才起來的,哪知道她卻提前醒了,還可憐兮兮地哭成了個梨花帶雨的淚人兒。
「你害我擔心死了,以為你不要我了!」籐原伊織指控地說。
回想起剛才睜開眼睛看不見他的那種恐慌與無助,她的淚水又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她剛剛真的好擔心好擔心,深怕是自己昨晚太過主動而嚇跑了他,又怕他因此覺得她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決定離她而去。
此刻,見他再度出現在眼前,她那顆差點凍結成冰的心才終於逐漸恢復了正常的溫熱。
「你剛才到底上哪兒去了?」
「我一個人出去逛逛,順便幫你買午餐回來啊!」他指了指被他暫時擱在一旁的東西。
看著他帶回來的那些食物,籐原伊織忍不住又掉淚了,只下過這回她流的是感動喜悅的淚水。
「討厭!討厭!要出去也不跟人家說一聲,害我白流了那麼多眼淚,你要怎麼賠償我?」
她嗔怪地再度撲進他懷中,小手不斷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對不起。」翟令驊也下阻止,任由她發洩心中的情緒。
見她如此傷心激動的模樣,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竟能如此強烈地左右她的悲喜,翟令驊的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感動。
倘若不是真心愛著他、全心依賴他,她又怎會因為看不見他,就有如此激動強烈的反應?她剛才那副絕望哭泣的模樣,簡直像一個怕被丟棄的小女孩。
「你以後可不可以別再一聲不吭地離開我,好不好?」
「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走到哪兒,就得將你帶到哪兒了?」
籐原伊織咬了咬唇,有些幽怨地瞅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嫌我是累贅,嫌我煩人?」
「我一點兒也沒有那麼想。」
「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可不可以一直跟著你?」
「一直跟著我?那如果我要回台灣,你打算怎麼辦,難道你也要跟我回台灣嗎?」翟令驊的語氣雖然輕鬆,但心裡卻有些緊張。
雖然他覺得她應該不會拒絕,但是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她根本就沒打算跟他回台灣,那他該怎麼做?
難道要為了她留在日本,撇下台灣的家人與事業?
「如果你要回去,那……」籐原伊織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鼓起勇氣地問:「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喔?你想跟著我?」
她的回答讓翟令驊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而他沒有斷然拒絕,也讓籐原伊織心底的憂慮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是的,我想跟著你。」她坦白地說,很清楚這個時候拐彎抹角或是含糊地回答,對她自己並沒有半點好處。
「這樣的話,那你得準備好護照、簽證那些東西才行。」
聽見他的話,籐原伊織的眼睛一亮,眸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剛才的悲傷早已煙消雲散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去台灣?」
「你不是想跟著我嗎?」
「是呀!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都想跟著你!」籐原伊織笑逐顏開,高興得直想跳起來歡呼。
「真的嗎?」
天涯海角都跟著他──這是多麼令人怦然心動的一句話。
「當然是真的!」籐原伊織仰著臉,認真無比地望著他。「對我來說,日本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跟心愛的男人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她那雙真誠的眼眸,徹底打動了翟令驊的心,而她說他是她心愛男人時的認真表情,更是讓他的心底感動不已。
他開始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美麗的小女人對他的感情不假,同時他也開始相信,他們之間的確會有永遠的幸福。
「令驊,你會願意……讓我一輩子跟著你嗎?」籐原伊織屏息地問。
見她一臉緊張地等著他回答,翟令驊忍不住笑道:「如果我不願意,你大概又會千方百計地誘惑我,不惜使出渾身解數,也要讓我改變心意吧?」
「那也要你是真心願意才行呀!」他的調侃讓籐原伊織紅了雙頰。「我雖然想跟著你,但卻不希望你是討厭我、逼不得已才跟我在一起的。」
「我說過,我一點兒都不討厭你。」翟令驊一臉認真地說。「如果我不是也對你有同樣的感覺,我是不會答應帶你走的。」
聽見他的話,籐原伊織瞪大了眼,一臉大喜過望的神情。
「我該不會還在作夢吧?」她會不會其實根本還沒有睡醒,還身處在自己的夢I呢中?
為了確認此刻的一切不是她平空想像出來的,籐原伊織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啊!會痛!」只是雖然疼痛,但她的心裡卻是高興極了,臉上甚至還無法控制地掛著傻傻而甜蜜的微笑。
「你在做什麼呀?」翟令驊發現了她捏自己大腿的舉動。
「我擔心這只是一場夢嘛!」
「真是傻瓜!」翟令驊的嘴裡雖然是在責怪她,然而語氣和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了寵溺。
「啊!現在的一切簡直像是一場夢!」
真是太好了!她就知道,只要她肯努力,他的心一定是會被她打動的!
想像著將來可以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情景,籐原伊織就覺得未來真是充滿了希望。
「對了,那你的護照和相關證件呢?」翟令驊問。
如果要去台灣,那些東西是一定要帶在身邊的。
「啊!」籐原伊織忽然蹙起了眉心。
「怎麼了?」
「那些東西,我都放在家裡。」她平常沒事又不可能將護照放在隨身的包包裡,這下子可麻煩了!
想到她伯父、想到室井裕二,她就不禁愁著臉。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煩惱了起來,你是不是在擔心那個叫室井裕二的男人?」翟令驊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