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她成功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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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噓,坐下,聽我的故事。」

  思勻問:「你倒底是誰?」

  「像你一樣,十五年前,我跟著愛人到這個島上來渡假。」

  「發生了甚麼事?」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個月,他對我無微不至,體貼入微,假期結束,我們準備回家,他同我說:' 我去結帳,你在房中打個盹等我。' 」

  不知怎地,思勻混身寒毛豎了起來。

  老婦的聲音轉為悲涼,「我睡著了,忽然之間,有人把我推醒:' 小姐,退房時間已過,是下午三點了,你該離開酒店了' 。」

  思勻聽得目瞪口呆。

  「甚麼,一覺竟睡了那麼久,我的男伴呢?」

  思勻用手掩住了嘴。

  「酒店職員說,他在早上十點多結帳後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房裡。」

  思勻衝口而出,「你的護照!」

  「我到處找過,全無蹤跡,他帶走了一切,只留我肉身在講法語的馬汀利,我被酒店請出街上,只得到警局去,我無法證明我是誰,只能在派出所睡了幾個晚上。」

  思勻聽得手足冰冷。

  「你應打電話回家求救。」

  「我致電家中,他們答應匯錢過來,在這段時間內,我去補領證件,那時,電腦尚未普遍應用,辦事緩慢,我在島上總共滯留了兩個星期,才能回家。」

  思勻用手掩臉,「可怕!」

  「在這半個月內,我生活得像乞丐,我一直想不通,為甚麼,為甚麼他要盜走我的證件?」

  「對,為甚麼要害你?」

  「我憔悴地回到家,大病一場,親友來找我還錢,我到銀行去,才發覺所有存款已被人冒名取走。」

  「啊?」

  「是他,」老婦咬牙切齒,「是他,我倆有聯名戶口,但必兩人一起簽名,他模仿我的簽名,用支票分幾次提走了所有存款。」

  思勻聽到這裡,站了起來。

  這個人好歹毒。

  所以他要使女友滯留在小島一段日子,方便他逐筆逐筆提走現款,不惹銀行疑心。

  思勻想到陸志宏,他也有同樣計劃?其心可誅。

  她的手緊緊握住證件。

  她問:「那麼,你為其麼又回到島上來?」

  老婦咬牙切齒,「我無處可去,我回來島上找他。」

  她的眼睛紅了,握緊拳頭,神智忽然昏亂。

  思勾惻然,對老婦說:「他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

  老婦喃喃說:「他毀了我。」

  思句說:「不,你還可以振作──」

  老婦看看思勻,「記住,證件貼身帶著,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站起來,佝僂著背走開。

  思勻叫她,她沒有停下來。

  她的背影在泳池邊消失。

  思勻的背脊已被汗濕透,襯衫貼在背上。

  陸志宏以為思勻的證件還在他的背心口袋裹吧。

  思勻回到酒店房間,剛想收拾行李,陸志宏又回轉來。

  她立刻坐到沙發上假裝看報紙。

  陸志宏拿著一杯飲料。

  「思勻,腸胃不舒服喝杯熱牛奶最好。」

  思勻雙手微微顫抖。

  當年阿瑪也是喝了一杯不知名飲品以致昏睡到下午吧。

  不,絕對不可以喝。

  她輕輕說:「替我拿塊濕毛巾來。」

  趁他走開,她把牛奶倒在沙發附近一盆花裡。

  他出來了,她放下杯子。

  他說:「好好睡一覺。」

  她點點頭。

  聽見他關門的聲音,她再也忍不住,其麼行李都不要,立刻離開酒店房間,往大堂門口奔去。

  思勻見有車子,立刻截住,「飛機場。」

  途中她眼前昏暗,幾乎失去知覺。

  車子停在飛機場門口,她才放下心來。

  走到航空公司櫃檯,她只說要買最快離開的飛機票。

  「小姐,廿分鐘後有一班飛機往紐約。」

  好,就先往紐約,舊飛機票不要算了。

  趁這二十分鐘空檔,思勻撥電話給小雅。

  小雅聽到她的聲音,緊張但鎮定地問:「你在甚麼地方?」

  「小雅,取銷匯款,我已在飛機場,即將飛往紐約。」

  「你一個人?」

  「是。」

  「思勻,我已報警,你凡事小心,在飛機上,再給我電話,把班機號碼告訴我,我即找朋友接你。」

  思勻流下淚來。

  飛機衝上空中該剎那,她才恢復鎮定,開始悲傷。

  她與小雅再次聯絡。

  六小時後下飛機,有朋友接了她住酒店。

  「有事隨時與我們聯絡。」

  思勻覺得這太像逃亡了,悲從中來,累得抬不起頭,在酒店房間裡昏睡了廿四小時。

  第二天,有人從大堂打電話到她房間。

  「思勻,是我,我來帶你回去。」

  是小雅,她趕來了。

  思勻混身鬆下來,與小雅緊緊擁抱,恍若隔世。

  他們立刻回家。

  小雅非常警覺,留意身邊環境,直至抵達家門。

  思勻病了。

  高燒,嘔吐,為安全計,小雅把表妹送進醫院,但是醫生找不到病因,她並無受到任何病毒感染。

  一個星期之後,思勻漸漸痊癒,但是瘦了許多,掉頭髮,皮膚也粗糙起來。

  小雅幫她搬了家,轉換電話號碼,並且,繼續與警方聯絡。

  她同思勻說:「陸志宏並沒有回來。」

  思勻不出聲。

  「我托人去調查過,沒有他入境記錄。」

  思勻仍然沉默。

  「這次,真是不幸中大幸。」

  是,幸虧有一個人提醒了她身處危機。

  思勻會終身感激那個老婦阿瑪。

  小雅說:「思勻,以後,帶眼識人。」

  思勻到底年輕,在休養之後,慢慢恢復舊觀。

  她找到新工作,生活又上了軌道。

  「可是,陸志宏呢,他到甚麼地方去了?」

  他為甚麼沒有回來?

  這個賭徒,設下陷阱,威脅女友替他還債,計劃失敗之後,去了甚麼地方?

  那一個傍晚,他放了幾顆安眠藥在思勻的牛奶裹,叫她喝下去。

  不不,他不是想毒殺她,他只是想她乖乖睡一覺,好方便他第二天到世界銀行領取匯票。

  思勻叫他到浴室拿毛巾,他出來的時候,發覺她已經喝掉那杯牛奶。

  他放心了,回到沙灘上,獨自喝酒,有點得意。

  他一早看中思勻是個富有的孤女,最容易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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