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今夜星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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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九月廿五日,我的生日,大使參加H埠的重光紀念日,我希望可以看到王敏兒。

  該日下午陽光普照,她與男同事站在一起維持秩序,那位男士高大英俊,與她猶

  如一對金童玉女。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呢?大概不是,路克斯沒提起過。

  她仍然正眼都不看我。

  呵,狠心的女郎。

  她穿一件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裙子,輕盈美觀。我發現她最鍾愛的顏色是白。

  跟我一樣。

  我盡量將我的目光收回來,放在大使身上。

  大使微微向我笑,他是個老好人,沒架子。

  他低聲與我道:"看中了那白衣女孩?"

  我窘得不得了。

  "愛情瞞不過人。"他向我眨眨眼。

  我漲紅了瞼。

  "不妨不妨,我替你做這個媒。"大使說:"你放心,你們有的最見面機會。"

  我還來不及回答,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大漢排開人群,擠了上來。

  我馬上醒覺,一個箭步擋在大使前面。

  王敏兒與她男同事反應也敏捷,她一手拉著其中一個大漢,嘴裡說:"請住!"

  可是那個漢子已經拔出了槍,我一手按低大使保護他,叫聲"上帝!"便從槍套

  取出槍來發射。

  人群看到槍,馬上嘩然,大嚷起來,四向奔跑。

  那漢子將王敏兒擋在前而,發射一槍,沒有命中任何人,我繼而還擊,射中他左

  臂,他的槍落地,但是他的同伴卻向王敏兒開了一槍,她跌倒在地下。

  "天!"我痛苦的撲過去。

  大隊警察已經湧到,拘捕那兩個大漢。

  "敏兒!"我扶起她,"敏兒。"

  她的傷在左肩,她匕痛得瞼色發白,咬緊著嘴唇。

  "熬一熬,"我說:"救護車馬上來,你這傷不礙事。"

  大使早已避到安全的地方。

  敏兒呻吟一聲,"你那槍法!他箍住我脖子,槍指著我腦袋,你還向他開槍?"

  我歉意地說:"他料不到我會反擊,所以才會擊中他。"

  "自然,"她瞪我一眼,"那是我的性命。"

  我真料不到她堅強若此,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談笑風生。

  但她在肩膊上的血汨汨流出不停,現出一個血洞,我心為之碎。

  救護車趕到,把她抬上擔架。

  敏兒閉上眼睛,我聽見她說:"真狼狽。"

  我只能目送她上救傷車,然後與大隊護大使回府。

  真險,我捏一把冷汗,幾乎沒崩潰下來。

  大使十分鎮靜,問我:"那勇敢的女郎如何?"

  "醫院說情況更好。"

  "不會有傷殘吧?"

  "沒有擊中肩骨,實是不幸中之大幸。"我噓出一口氣,"傷口復元約在三個月

  之後。"

  "如果不是她阻擋那個大漢,可能我們兩人的身體都變了黃蜂窩。"

  我點頭,"槍手最怕意外,她擋上來便是意外。"

  大使安排去見王敏兒,我自然要跟了去。

  在醫院遇見喬治路克斯,他心情很壞。

  我問:"怎ど了?"

  他說:"你是敏兒,你會怎ど樣?肩上多個拳頭似的大疤。"

  我不敢出聲。

  "她一點抱怨都沒有,真難得,還牽記著工作呢,毫無疑問她會得一個獎章,但

  是……"路克斯說:"她的手臂……也許以後不能打網球了。"

  我激動的說:"對我來說,她還是一樣的美麗。"

  "她男友只來過一次。"路克斯說,"真不是人,還沒患難便見了真情。"

  "我會天天來看她。"

  "好好待她,她需要朋友。"路克斯說。

  他把敏兒估計過低。

  或者因為敏兒的涵養功夫實在好,她見到我很客氣,叫我謝大使的花,並且叫我"

  神槍手。"

  最困難是做物理治療,她咬緊牙關進病人稱為"刑房"的物理治療室,鍛煉她手

  臂肌肉機能復元。

  大使放我長假,所以我有空陪敏兒。

  她一直表現得鎮靜、風趣、樂觀。我從沒見過性格這ど完美的女子。

  通常我早上去看她一次,下午再去一次,陪她吃杯茶,散散步,談幾句話。

  話題從不涉及私人問題,我們談國際大事,她非常有見地,我深深鍾情於她。

  一日傍晚,我閒在家中沒事,預備與舊校友去打桌球,偏偏他們又失約,我實在

  無事可做,於是再走一趟醫院。

  我與護士們都混熟了,她們笑著說:"王小姐恐怕已經睡了。"

  我說:"不妨,我只想看看她。"

  我想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聽見一個護士說:"如果我的男朋友這ど癡心──"

  月一個說:"噓。"

  我微笑一下,推開病房。

  開頭我以為敏兒睡了,因她沒有開燈,又背著我躺在床上。"

  於是我放輕了腳步。

  但是我隨即聽到輕輕的飲泣聲。

  她在哭。

  敏兒在哭。

  勇敢的王敏兒竟在獨自哭泣。

  我呆在門口,心碎成一片片,她傷心而我不能與她分擔,我枉為一個男人。

  我靜靜地走到她身邊,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她抬起頭,見是我,眼淚流了一臉。

  "敏兒,"我輕喚她,"有什ど事?"

  她嗚咽。

  我不出聲,陪著她,心中難過之極。

  過了很久,她說:"……我不再美麗,我永遠不能由穿露肩的衣服,他已經好久

  沒來看我了。"

  我很生氣,強自鎮靜地說:"誰說你不由美麗?我覺得你比從前更美,況且他不

  來看你不要緊,我來就行了。"

  她握著我的手,默默流淚。

  "不要緊,別害怕。"我忽然鼻子一酸,也哭了起來。

  護士顯然是聽到聲音,推門進來,看見我們兩個人坐在那裡哭,頓時一呆,隨即

  說:"吵架?兩個大人還吵架,快住聲,多難為情!"

  我抹─抹眼淚。

  護士說:"沒事就好,病人要休息,別坐太久。"她退出病房。

  我與敏兒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點點頭。

  "好好的睡,敏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她轉一個身,我拍拍她的肩膀,站起來走了。

  那夜我也沒睡好。

  趁她精神最虛弱的時候我伸出同情之手,無疑很快我便可得到她的感情,但多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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