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卷萬里,潮起湧送,退離——」
南海皇的大軍只見海波層層襲來,隨即海濤倏起萬丈高,威逼的像要將他們狂噬而下,馬上一道光芒籠罩整個軍隊,藉著狂濤之力,在一陣景物朦朧中,南海皇大軍竟已全退到西南海域境外,回到他們的邊境內。
兩邊大軍隔著中央一塊偌大的海域對峙,此時一道大浪高湧飛起,就這麼停於虛空。
高空上,一道拔塵的身形飄立於浪上,她一身白衣短裳,腰身環系藍白雙色的緞彩,雙條帶子彷彿有生命力股,流漾水燦光澤,這是代表海上至高權位的「浪·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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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濤令」能號令浪、濤的脈動,更是東、西、南、北四大海皇都極欲得到的權令,它位於四大海皇領域的中心點,每六十年出現一次,唯有它認定的主人才能號令它,但是二百多年前,最後一位「浪·濤令」的擁有者隕歿後,二百年來,便像消失了一樣,始終不曾再出現過。
直到一年多前,初掌西海皇權相之位的舞天飛琉,經過四大海域的中心點,絕世二百多年之久的「浪·濤令」竟又再次出現,認定舞天飛琉為主人,從此西海皇的權相舞天飛琉揚名四大海域。
此刻,風晴萬里,天際蔚藍無雲,站在高浪上的舞天飛琉,蒼藍的髮色如倒映晴空的大海,充滿豐沛的生命力,單耳垂著一顆光燦金珠,深綠的眼球映著淡揚的唇角,絕寰的容姿,帶著令人不敢冒瀆的尊貴,連遠方的南海皇軍也看愣了。
「權相大人!」
「權相出西海雲台了!」
「飛琉大人來到西南海域了。」
見到來人,西海皇軍頓時興奮高呼,大軍隨即躬身拜見。
「是西海皇的權相舞天飛琉!」
「『浪·濤令』的主人!」
一時間,南海皇的大軍們在初時的慌亂後,也連忙躬身拜見——
「南海皇武相安訶遠見過『浪·濤令』之主。」
安訶遠的身形出現在飛琉跟前,雖同樣身為武相,但他與粗獷魁梧的俱珈外形相反,個頭精瘦眸光明睿,連談吐都相當有氣度,令飛琉頗感新鮮,這份斯文在武相中倒是難得一見。
「浪·濤令」的主人,是四大海皇都得尊重禮遇的對象,它所代表的意義也是維護海上的和平象徵,所以歷來「浪·濤令」的主人多是遊歷海上各國的賢者,甚至只是海邊一個小部落的出身,不屬任何一國,更無官職在身;如今二百年後「浪·濤令」所選中的主人,竟是西海皇的權相舞天飛琉,消息一出,在四大海域造成的震撼與議論可想而知。
因此哪怕敵對,安訶遠也得尊敬「浪·濤令」的主人,恭謹拜見。
「安訶遠,這一戰至此和平落幕如何?」飛琉朝南海皇武相問道。
醉人的音色並無扯喉高喊,在波濤湧送的大海上,卻柔和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浪·濤令』的主人親自開口,身為海上子民,我原該領情,但是這場戰局的源頭可非我南海皇挑起,這一點西海皇是否該有交待。」面對此刻扭轉的戰局,安訶遠反倒顯得一派自若,連座下戰獸駒蛇都與主人同樣沉靜,不像一般戰獸,一遇戰爭便高昂嘶喊。
「西海皇定會處置這場動亂者的源頭,保證會給南海皇帝一個滿意的交待,同樣的……」飛琉忽語意一停,慵慵懶懶的綻出一抹深意的笑。「南海皇意圖趁機佔領西海皇的領域,希望貴國的君王也能給我方一個交待。」
「這是擁有海上至高權位之人的命令?」
「不,這是以身為西海皇權相立場,要求南海皇對此戰的後續動作給個交待。」
以西海皇權相的立場嗎?安訶遠也斂眉一笑。「既是如此,那麼最早的錯非在我南海皇,我南海皇有此反應相當正常,若以此就要我方拿出交待,只能說難以接受。」怎麼說也該要點實質上的賠償,否則連番大動干戈的人力和物資耗損豈非白費。
「難以接受。」深綠的眼瞳像掠過一抹精光。「貴國是不願意就此罷手是嗎?那……」
「那就再打下去,安訶遠這一次我俱珈絕不再手軟!」俱珈的身形也在瞬間來到中央海域,對上敵方武相,他已有抗旨被辦的心理準備。
「很好,我早就想領教西海皇朝的武相,是如何的勇猛擅戰。」
安訶遠原本安靜的座下戰獸,一看到俱珈的駒蛇,馬上裂嘴怒號,雙方陣營頓時形成主帥橫目相對,戰獸開始踢浪互咆,氣氛大有一觸即發之危。
「太好了,既然雙方主帥都有這個共識,那西、南雙方就繼續備戰!」飛琉毫不強求的順應彼此心意。
兩邊大軍卻不約而同傳來慘哎聲,畢竟上位主帥雖都未出手,下屬們可對戰好幾天,最奇怪的是雙方國家都沒派後援軍力,就要他們雙方這兩支大軍拚命打得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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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浪·濤令』的主人下令,兩邊武相都不准下戰場,再打個三天三夜不分上下的戰。」
聽到武相不准下場、再打三天三夜不分上下,俱珈和安訶遠全傳來一陣倒喘抽息聲。
「我手一放下,雙方武相退回去,繼續開戰。」就在飛琉打算舉起手時,雙方武相同時傳來虛咳聲。
「嗯,話說回來,戰爭真是一件不好的事,勞民傷財又牽動民心不安,你說是嗎?訶遠兄。」
「說的真是一點都不錯,俱珈兄,戰爭造成了多少無辜的家庭破碎,海上的腳力駒蛇又不曉得要死傷多少,這麼泯滅天良的事,我們怎麼能執意再做下去呢!」
「說的真好呀,訶遠兄,早就聽聞你明是非精於戰術,也是個性情中人,今日能結識真是緣份、緣份呀。」
「過讚了,俱珈兄,一直聽人談起你在戰場上的英豪之色,能得一見,才是小弟萬分的榮幸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