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過得這麼自在,我還想像他們加在你身上的各種可怕遭遇呢!」
「姬熱拉!」
羅薩艱難地站起來迎接她。她是下了一層台階來到他這間和自己的相同的囚室的。魯特加派來的衛兵在後面跟著。羅薩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姬熱拉笑了。
「別上火,我的主人。這個忠實的人是魯特加派來防備我侵害你的。魯特加甚至連一個自己的敵人也怕被我被染壞了。」
那個法蘭克衛兵看了她一眼,站到了門邊上。
「姬熱拉!」羅薩握住她的手。他受傷的手臂和側肋有點僵直,她覺察到了。但那是自然的。她不能責怪阿德琳達的照顧不周。「你怎麼到這兒了?阿爾漢……?」
「還在森林裡躲著呢,現在一定對我非常惱火。阿頓的新領主真夠笨的,落到阿爾漢的手裡了,我傻乎乎地想幫他逃出來。他報答我的方式就是把我綁了來,關在你上邊的那間獄室裡。」
羅薩的臉因怒氣漲紅了。「這狗雜種,他傷害你了嗎?姬熱拉,要是他……」
「那個傢伙,倒也沒幹別的,只是老嘲笑我,讓我難堪,除了我的驕傲之外。別的倒也沒受什麼傷害。」
羅薩的怒火很快消失了,姬熱拉把他推開一隻胳膊的距離,上下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你呀,我的主人,看起來真像我想像中的在病床上受折磨的人。你以前有病可是恢復很快的。」
「這麼多天見不到太陽,我已經夠可以了。」
「一個管聖事的可笑的傢伙對我說魯特加聽任你的傷口化膿,還從你痛苦的呻吟中取樂。」
羅薩搖搖頭又笑了。他伸展一下雙臂??左臂有些困難??證實自己的健康,「作為一個征服者,他已經夠仁慈了。」
「仁慈?一個將軍要是仁慈還是將軍嗎?」姬熱拉拉著羅薩回到長椅上,把燈舉高。「讓我看看你的傷,如果有必要我好給你送藥。」
姬熱拉幫著她哥哥脫下外衣,小心翼翼地解開繃帶一看,對他的傷癒更放心了。傷疤處皮膚是粉紅色的,很健康,也很乾淨,「阿德琳達照顧的夠好了。」
「還是你的藥給傷口消了毒。」
姬熱拉一隻手輕輕地放在羅薩胳膊上,「我當時不想離開你,羅薩。」
「我知道你不想,阿爾漢不讓你選擇。實際上,愛爾坎加和阿爾漢給我們選擇自己命運的餘地都很小。」
姬熱拉幫著羅薩穿上衣服,疲憊地坐在他身旁。「也許我們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道路。我有時覺得我們生下來之前命就給我們定好了,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你太傷感了,姬熱拉。」羅薩握住她的手。「你最近見到什麼幻象沒有。」
「我無法解釋我幻象中的事情。」她把自己的手指和他的手指交織在一起,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孤獨、氣憤和孤助無援的生活之後,她感到他的堅硬的身軀讓自己舒服。「我每次看見魯特加,都有一種永久的感覺。我想我會在這個地方呆很長的時間,還有看到他的時候,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停頓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表述她試著用自己天賦的深遂的洞察力察看魯特加時的感覺。魯特加身上有些東西讓她很迷亂,他使她的洞察力大增,但又使這和說不清的感情糾雜在一起,使她不能完全看清楚他。當她靠近他的時候,她無法正常地思考,也無法把握自己的感覺。
但她不能對自己的哥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相信……,我相信這個法蘭克將軍是我們必須小心提防的那種人。」
「不錯!他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羅薩銳利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使刀子很不舒服。「他現在算是我們的主人了。」
「你跟他打過仗,」姬熱拉有些不自在地說:「你比我更瞭解他。」
「我和一個人搏鬥,看的是他的武器,別的很少注意。我想你該更瞭解魯特加,而不是他的武器。」
她聳聳肩膀,「我也說不出什麼,他脾氣不太好,他是個強硬的人,我想,雖然他偶爾一笑,有時還笑自己。他很傲慢,尤其是遇到誰反對他時。」她忽然笑了。「噢,對了,他還不信巫術。」
羅薩苦笑一下,「那你抽空教教他。」
「我寧願盡量躲著他??要是我被從這牢裡放出去,一定會這樣的。」
「上帝保佑,或許我能設法讓我們兩個都得到自由,我已經請求魯特加給我自由,作為交換,我答應向他宣誓效忠。」
姬熱拉一隻手放在他胳膊上「一個男人的宣言是神聖的,羅薩,你能確信你願意將自己的命運和這個人連在一起嗎?」
「我首先和上帝在一起。」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面,溫柔地一笑。「對人發出的任何誓言都不能取代這種關係。但是既然我必須有一個塵世間的主人,那麼這個魯特加並不比我父親差,他也幾乎可以肯定比阿爾漢強。」
「你許多年前對我說過的??你要去進查理王的一所皇家學校。還要成為一個牧師??現在你心裡還有那個抱負嗎?」
羅薩搖搖頭,「我恐怕已經過了上學的年紀了,但如果查理王能使我們的人民免於回到異教的黑暗中去,也許上帝總有一天會滿足我的渴望,讓我作他的羊群的一個牧羊人的。」
對於哥哥的沉重,姬熱拉只能以笑作答。「一個像高恩特神父那樣的牧人?他說我的魔鬼的妓女,心是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
羅薩愛撫地擰了一下她的下巴,「即使有個天使伸出腳把高恩特神父絆個跟頭,他也不會認出是天使的。人們可以管你叫女巫,但你的心靈和太陽一樣明亮。我認為你的天賦是上帝賦予你的,不是魔鬼。」
「不管是誰賦予的,我覺得我的小把戲幫不了我們很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