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魯特加那兒去!」羅薩的聲音從樓梯下面傳來,緊接著羅薩帶著另外五個撒克森人衝了上來,他們曾在這莊園裡抵禦法蘭克人的入侵。當魯特加看到羅薩隊伍裡清一色的撒克森面孔時,剎那間心中升起疑惑,但是羅薩的人勇往無前,把阿爾漢的人殺得鬼哭嚎,血肉橫飛。
戰鬥很快結束,牆壁上、洞口被掀開的地毯上濺滿了鮮血。在魯特加堵住洞口之前鑽出來的6個撒克森人中,3個倒在地板上,其餘3個放下武器求饒。
「有人從裡面把洞口打開了。」伊奇指出。
「是的,有人這麼幹了。」
任何叛匪的同情者,從最低級的僕人到阿德琳達自己,都有可能和阿爾漢合謀。甚至姬熱拉也知道這個洞口,她曾用它與叛匪們一起逃出城堡。一想到這兒,魯特加心如刀割。從他母親把他丟給冷酷無情的繼父時起他就不再相信女人,因為那個無情的女人,每一雙飽含柔情的眼睛在魯特加看來都充滿了詭計,女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私的。可姬熱拉和她們不一樣。
他拿他的生命打賭,她決不會背叛他。
「誰打開了洞口並不重要,因為阿爾漢和叛賊們就要完蛋了。」魯特加在一個倒下的撒克森武士身上揩了揩劍刃上的血跡,灰色的眼睛嚴厲地掃視著俘虜,「把那些站著的人綁起來,帶到瞭望塔去,死的也帶走。羅薩,帶著你的人肅清地道裡的那些老鼠,到森林裡截斷阿爾漢的後路。」
羅薩猶豫了一會兒,魯特加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這些都是你的人民,攻城的和守城的都是,你必須作出選擇。」
「我向你發過誓。」羅薩終於說。
「那麼快去吧。」
阿爾漢和他的人從沒奢望過能擊敗魯特加的軍隊,突破阿頓的護牆,他們只是想吸引魯特加的注意力,掩護潛入城堡的人。但他們仍然竭盡全力用劍、弓箭和石塊攻打護牆。然而第一具從瞭望塔上扔到他們中間的撒克森武士的屍體使他們馬上安靜下來,接著的第二和第三具,就令叛匪們沮喪地嚎叫起來。
「阿爾漢!」魯特加在瞭望塔上喊道,「這是你們的3個人,這裡還有3個。」
他把捆著的血跡斑斑的倖存者推到前面,讓他們的同夥看清他們的臉。「你的其它人還在地道裡逃竄,羅薩會把他們剁成碎片的。」
幾個反叛者絕望地瘋狂揮舞著武器。魯特加已經從虎口裡拔掉了虎牙,現在這隻老虎只能寄希望於森林的保護,敬延性命。
「戰鬥結束了,」魯特加喊道,「不止是這瘋狂的一次,所有的戰鬥都結束了。兩天之前我和一個帶著愛爾坎加血統的女人結了婚,老領主的血統將在阿頓得到延續。為了對我的新娘表示敬意,我宣佈赦免所有今天放下武器發誓效忠於我的人。」
「收起你的赦免,把它塞到你的屁眼裡去,你這法蘭豬!」阿爾漢高高地舉起劍嚎叫著,但寂靜的戰場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叛匪們不安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的眼睛盯著地面,有的看著瞭望塔上的魯特加??就是沒有人看他們的首領。
「把門撞開!」阿爾漢命令道,「我們沒有失敗!誰也擋不住為自己的家園而戰的勇敢的撒克森武士,法蘭克人只能留下屍體!」
撒克森人一陣鼓噪,有幾個人握住了劍柄。
「難道你們要戰至失去一切嗎?」魯特加高喊,「阿爾漢永遠也不會再統治這裡了。」
幾個撒克森人轉身想從壕溝和地堡撤退,當羅薩和他的隊伍出現在森林邊緣時他們停住了,嘴裡罵罵咧咧。阿爾漢看到計劃失敗了,轉身面向魯特加,憤怒地揮劍朝空中亂砍。
「戰爭結束了!」魯特加警告,「投降吧,低頭向神聖地起誓,否則就讓你們血濺沙場。」
「你這法蘭克騙子!」阿爾漢憤怒地叫道,「我才有權力統治阿頓!你和羅薩決鬥爭奪保留地,可我才是愛爾坎加指定的繼承人,和我決鬥吧!」
魯特加握緊了劍柄,他的心跳起來,他更樂於用劍作戰,而不是唇舌。
「我和你決鬥,叛賊。我們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阿爾漢得意地大笑:「你輸定了,法蘭克人。」
魯特加只是微微一笑:「你必須發誓,如果你……你贏了要讓那些想走的人安全地離開。」
「好的,我可以慷慨一點。」
「如果你輸了,你的人不能動武。」
「我的人知道該怎麼做。今天我會贏的,法蘭克人!」
「我們走著瞧吧。」他示意看守大門的人,「把門打開。」
人們只花了幾分鐘就彙集到了演練場。阿爾漢挺著胸脯穿過大門,好像他已經贏了似的,他的人在後面跟著,神情緊張地擠在一塊兒。魯特加的士兵從護牆上爬下來。決鬥的消息傳來,莊園笨重的櫟木門打開了,婦女、老人和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走出來,魯特加在他們中間看見了姬熱拉。她擠到人群圍成的決鬥場邊,臉色蒼白,她那誘人的嘴唇由於失望閉得緊緊的。一瞬間他被疑心俘虜,懷疑她是在為誰害怕??阿爾漢還是他,但他心裡知道她是在為他擔懮。
姬熱拉無需害怕,魯特加對自己說。他會擊敗阿爾漢的,為他的新娘贏得她所渴望的和平,他將把它作為結婚禮物送給她。如果阿爾漢的頭因此而落下,那也只好由它。
阿爾漢發動了第一次進攻,他的劍狠狠地劈下來,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魯特加用自己的劍架住,暗暗吃驚於阿爾漢的力量。阿爾漢很快恢復過來,又一劍刺來,離魯特加亮閃閃的鎧甲只有毫釐之差。魯特加往旁邊閃了一步,向阿爾漢的技藝略微致意。撒克森反叛者報以嗜血的獰笑,但當魯特加發起進攻時就馬上變成了一張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