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一股腦兒的說完,又氣得轉過身去,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她為什麼這麼氣憤。
她的反應卻給了William莫大的鼓勵,他很高興看到她為他無心的話語而激動、氣憤。
這代表他對她有影響力,而且,這份影響力還不小。
「芙蕖,我可以把你的情緒反應歸咎為你在吃醋嗎?」William靠近她耳畔,悄聲的問著。
被他的呼吸呵得全身癢癢的,芙蕖又往窗邊靠了點,企圖遠離他的勢力範圍。「吃醋?誰吃你的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算有,她也不會承認的。
William聳肩一笑,她這副悶悶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莞爾一笑。他把芙蕖扳向他,認真地問:「你沒有吃醋,為何不准我追你妹妹?」
「那是……那是……因為你不夠格!」糟糕,她越來越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不夠格!」他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們佟家的女孩標準還真高啊!沒關係,我不夠格追她們——」他壓著她的肩膀,放慢速度。「那好,你說,夠不夠格追你呢?」
芙蕖聽到這句話,倏地怔住了……
第八章
幾秒鐘過後——
「你說什麼?」佟芙蕖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為他毫不加以修飾的熱情慌亂不已。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嘿,你嘴巴別張那麼大,這樣好醜。」William促狹地用右手食指替芙蕖把嘴巴合上。
光憑他作弄人這一點,她就應該要破口大罵的,但是她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他這似真似假的問句給堵得死死的。
她那片波瀾不興的心湖,也被他的玩笑話給攪動起來,他難道不曉得,吹皺一池春水的風兒,是要負最大責任的嗎?
「怎樣?我夠格追求你嗎?"William不死心地追問o
「我媽已經死了,等我上了黃泉路再幫你問問看。」她可不可以拒談此事?
「芙蕖,這個笑話不好笑。」
「小弟,你的笑話更不好笑。」佟芙蕖也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我說過,別喊我小弟。」那只會加深他們的距離。
「不然呢」我該喊你什麼?」語氣有點悲涼,她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更遑論去認真思考他們之間的可能性!
芙蕖目光炯炯地對著他,正色道:「有些事情,我覺得我們必須說清楚,對於你的熱切,我非常感激,但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只因為你有未婚夫!」William冷冷地問。
他討厭她的鴕鳥心態,更討厭她拿未婚夫來作借口。
他不諱言當初會答應水仙等人的請求,泰半是為了滿足他的一己之私,他受她吸引,想要更認識她、進而正大光明的追求她,卻不得其門而人,佟家姊妹的要求,正好給了他一個最恰當的理由和門路,她那個未婚夫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如果她的未婚夫有心待她,就不該不領受芙蕖的好,反而一次又一次的犧牲她。
如果她的未婚夫真的重視她,又怎會絲毫不重視她的家人,讓她的妹妹有那麼多的抱怨?
她的未婚夫,早在他加入這場比賽之前,就被他自己給三振出局了!
「你知道?」
「嗯。」沒什麼好隱瞞的。
「既然知道,為何又不放過我?」他們這樣,簡直就是不道德。
她居然背著他和別的男人一起出遊,這叫出軌!
天!她的罪惡感更深了!
「我為什麼要放過你?我們安排相遇,表示你我之間是有可能的,你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他相信,他們的相遇是注定的,如同他們的名字般,冥冥中有種牽繫。
「沒用的,我們不適合。」
「不適合?」
「你小我兩歲。」她搬出了一個最蠢的理由。
「小你兩歲?只因為這可笑的理由?都哪個世紀了,沒有人會去介意我們身份證上出生年月日的差異!」王菲和謝霆鋒差了十幾歲都可以打得火熱,他們才不過差兩歲!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如果不是在火車上,芙蕖真想抓住他的衣領狂吼。「兩歲代表兩年,代表二十四個月,代表一百零四個禮拜,代表七百三十天,代表一萬七千五百二十個小時,代表一百萬零五萬一千兩百秒,這樣你還不嫌多嗎?難道還要我再算下去?」
「芙蕖,你太嚴肅了,那只是數字。」
「可是數字會說話。」沒有人可以反駁這個鐵的事實。「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有一個比自己年輕的男朋友、伴侶,光是想到你的朋友得叫我一聲『大姊』,我就如坐針氈;光是想到在結婚宴會上,會被賓客指指點點說你娶了一個『某大姊』,我就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她的連珠炮打得William一愣一愣,好不容易消化完她的肺腑之言,他得到一個最重要的結論;她心中,是有他的。瞧!連婚禮都想到了,真有前瞻性!
「你其實並不介意的,數字只是你的借口。」
「那不是借口,那是我的心聲。」
對峙的兩個人對望著彼此,沒有人想繼續這無謂的爭論。
他,思量著如何攻城略地。
她,盤算著如何全身而退。
各懷鬼胎的兩人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平靜。
最後,William率先打破沉默。「好,我不和你爭論這些,我只要求你給自己這三天兩夜一次機會,讓你冷靜的想想。」
「想什麼?」
「想你,想我,想我們。」他的聲音雖輕,每個字卻清晰地打在她的心版上。
想他,想她,想他們——
她能嗎?不顧道德的壓力,敞開心胸去接納另一個男人?
她沒有答案。
「沒什麼好想。」她嘴硬。「不會有結果的,因為不會有開始。」
「是嗎?」他突然換上他的招牌笑容,邪氣地瞅著她。
「是。」
她又鑽進洞裡了。
「不對啊,難道是我眼花!我剛才明明就看到——"William像只偷了腥的貓咪,笑得好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