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蘇格蘭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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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我滑了一跤,抓到城堡牆壁上的枯籐。」

  他的眼光由手移至胸前,然後唇上。「你明天會腫起來。」他低語道,讓兩人的視線相交。

  「你也會。」

  他大笑,喘著氣說:「我現在已經腫了,小姐。」

  她縮回手,走到浴盆邊。「我最好把我們的蘇丹王放到床上去。」她重複說。

  雅妮醒來。藍棋起身拿條毛巾打開,茱莉把雅妮放入他手中。「我來抱她到她的房間。」他說。

  「不,爸爸,我今晚要睡在我的後宮裡。」

  茱莉摸著雅妮的頭巾。「我答應她今晚可以睡這裡,爵爺。請把她放在我的床上。」

  茱莉為何這麼緊張妮?他替女兒擦乾身體,穿上睡衣,抱她到床上。她已睡著了,看起來就像個天使。他摸摸她光滑的臉頰,心中充滿著慈愛。

  「你要睡哪兒呢?」他問茱莉。

  她站在燭光中,檢查她的雙手。「在你附近。」

  他以為聽錯了,說:「你說睡在哪兒?」

  她交疊著雙手放在身前,但這拘謹的姿勢跟她眸中的神采不合。「我說我睡在你附近。睡嘉琳的床,爵爺。我打算創下記錄,成為睡在你漫步距離之內唯一清醒時……仍為完璧的處女。」

  血液衝入他的鼠蹊。「今晚嗎?」

  「是的,今晚。你反對嗎?」

  「不反對。」他拉一拉長褲,發誓要縮短跟湯姆的會議。「可是我已開始感覺像在漫步了。」

  一個小時後,茱莉手中拿著鑰匙,在嘉琳的房間裡踱步,拖鞋的帆布底隨著每一步印在編織的地毯上。自進入房間後,她已第十次停下來聆聽公爵房間的聲音。一切都靜悄悄。

  鍾敲了一聲。

  興奮令她全身顫抖。幾分鐘裡,她就會知道公爵的哪個孩子是生於一七六二年六月二十日,莉安的忌日。她也會知道哪個姓孟的男人是孩子的生父。

  這消息會免除羅斯公爵的罪嗎?抑或證明是他引誘了莉安呢?茱莉一面踱步,一面擔心著這問題。多情的她祈禱不是公爵,另一方面又希望結束此種不安的狀態。她很快就會知道真相。

  她懷著期待拿起燭台,打開門,踮起腳尖進入小門廳。她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結霜。

  燭光搖曳不定。公爵的房間底下透著一絲光線。他還沒睡,在低聲的說話。她聽不見。他在跟誰說話?葛絲。可是接著的聲音也是男性,是湯姆。

  她現在可以回到嘉琳的房間,鎖上門,等待更好的時機,等城堡真正沒人的時候。

  但,緊急催她前進。

  她關上身後的門,把嘉琳給她的鑰匙之一插入鎖孔中。當她把自己鎖在外面時,也擋住了公爵。如果他決定像稍早威脅的出來「漫步」,他會以為她已睡了。她緊握著鑰匙,慢慢地轉動手腕,直到輕輕地咋嘗一聲,鑰匙轉回原處。

  茱莉悄悄來到通至塔樓的拱門,插入另一把鑰匙。求求你,上帝,讓它能開,她默默地念著。她又推又轉動,可是鑰匙的聲音不對。鎖打不開。那麼,這是公爵房間的鑰匙。就像火上的干木,這份瞭解激起她的恐懼。

  如果他現在打開他的房門,她就被困住了。

  如果鑰匙打不開,她等於回到起點。

  她懷著希望,小心地使用手中的第三隻鑰匙。鑰匙順利地插入鎖孔中,她如釋重負。謝謝你,嘉琳,為了你懷疑我想要另一把鑰匙,謝謝你以為我想要他。

  茱莉屏住氣息,小心地轉動手腕。一聲輕響打破寂靜。燭台瘋狂地一歪,熱燭液流過邊緣,滴在她拇指和食指之間,使她猛然舉起手臂。臘開始變硬。她猛吸一口氣,拔出鑰匙。

  她回頭瞧一眼,拉開門,進入裡面。樓梯旋轉而上沒入黑暗中,空氣中充滿著陳腐的霉味,可是另外似乎還有種奇怪及熟悉的氣味。啊,反正她很快就會發現是什麼了。

  她本來不想鎖門,可是如果她不斷擔心公爵會由她後面悄悄上來,她如何找族譜呢?她小心地轉動並拔出鑰匙,放入口袋裡。隨即用手擋住燭光,登上狹窄的樓梯。

  茱莉由城堡的庭院中打量過這房間,想像它的尺寸及形狀。可是她踩在方形格子的鮮紅地毯上時,她對房間的面積感到驚訝,對裡面的東西更是意外。

  藍棋坐在他房間的桌子邊,手指敲著椅臂。壁爐架上的小鍾敲著一點。他渴望地注視若他的床。

  在桌子對面,湯姆念著給安亞力公爵的信。藍棋口授了三次,而且改變了三次。

  湯姆抬眼看他,筆放在紙上,他狹長的臉反應著不安。藍棋太清楚這個表情。湯姆想要反對信中的某件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羊皮紙上,燭光照亮他額角上的白疤。在倫敦的一條巷子裡,一群惡漢給他留下的疤。他們奪走他的馬和所有財物,留下垂死的他。施威爾救了湯姆,並把他帶給藍棋。七年前的威爾是個好人。曾經發生了什麼事呢?

  那晚藍棋以一個朋友換了另一個朋友,因為湯姆一恢復健康,藍棋就知道這將成為他的總管的男人的三件事:戴湯姆十分忠心、他的記憶比莎拉還好,而且他很有判斷力。

  湯姆用羽毛筆敲著羊皮紙。「爵爺──」他停住,轉頭向走廊瞧著。「你聽到什麼聲音嗎?」

  藍棋聽著,但只聽到疲憊的嗡嗡聲。此刻茱莉已經睡了,她絕不會穿過那扇門進來。如果柏茱莉想跟他說話,她會在大廳裡而且和他保持距離。

  在今夜之前,他常希望她像前幾任的教師。但那些輕浮而工於心計的女人都不會趕去拯救雅妮。他正如雅妮一樣需要柏茱莉。

  「不,湯姆。我什麼也沒聽到,讓我們繼續寫完它。」

  總管聳聳肩。「關於你對施威爾的指控……」

  「你究竟想說什麼,湯姆?別拐彎抹角。」

  微笑緩和總管嚴肅的五官,並露出被打斷的牙齒──另一次被打的紀念。「我父親會用不同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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