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話正中若蘭下懷。「謝謝你。我想我會逛逛,我喜愛城堡。」
若蘭回頭走向廚房,但是等管家一轉彎,便停下來。她快步走向遮掩地道入口的掛毯。進入陰涼的地道後,她停下來讓眼睛適應四周的黑暗。
她回想地道的地形,然後摸索前進。當她經過左邊第一扇門時,聽到隱約的人聲。是伯爵和安太太。她壓抑偷聽的衝動,前進到那個凹處。地彎腰觀視鑰匙孔,確定伯爵的臥房是空的。她感到一絲罪惡,然後自己找台階下。如果他對她誠實,她就不需要刺探他的隱私。身為邊地勳爵,他奪走了她的貞操;至少他得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她抓住門把,推開門。當她看到那張巨大的寶座時,不禁停下腳步。一位巨匠用一棵大橡樹雕刻而成。高高的檢背上,鐫刻著杜家的太陽和蘇格蘭的國花薊草。而做為扶手的人立獅子栩栩如生,幾欲怒吼。
她一面越過厚厚的花毯,一面對著那張椅子目不轉眼睛。雖然因年代久遠而黯然,它仍然威嚴堂皇。起居室的那個台座似乎是擺放它的絕佳位置。但伯爵卻不像是那種會在上面叱吒風雲的人。
邊地勳爵似乎更適合坐在上面,這個景象適時的刺激她走向衣櫥。她確信那件披風就在裡面。她打開它,裡面擺放著伯爵各式各樣的衣物,她心跳的搜索他的個人物品。
沒有被風,連一片暗色的布都沒有。
她失望但並不沮喪的繼續搜索床和書桌,還是一無所獲。她在一口箱子裡發現一套時髦帥氣的男裝,他為什麼從來不穿呢?
她困惑的關起箱子,坐在蓋子上。沮喪沖淡了她的信心。她已經認定伯爵和邊地勳爵是同一個人,現在不然了。
壁爐上的鍾敲響九點鐘。她害怕被發現,最後再掃視房間一眼,然後回到地道。她才剛把門拉上,站在黑暗的地道中,一個深沉的聲音說道:「姑娘,沒想到在下竟然發現你鬼鬼祟祟的從伯爵房間溜出來。」
第十四章
驚恐以及一雙鋼鉗般的手使得若蘭動彈不得。半晌她才吸口氣說道:「放開我。」
他的雙手抓緊她。「噓,姑娘。」他略微鬆開,但不足以讓她掙開。「我並不想嚇你。」
她敏銳的感覺杜凱爾沒有他這麼高。凱爾的言語通常是優雅的,沒有這樣渾厚、咄咄逼人。
一些疑點使她不再確定此人是杜凱爾。「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呢?」
太陽從西邊出來,她才會告訴他。「這是我和女王的事,我不需要向你報備。」
「我懂了,」他英氣勃發的說道。「你和我上床,但一點都不信任我。這和我的性格不合,也違反你的道德。」
「我的道德?」她震驚的試圖掙開。「是你引誘我,說你為我瘋狂的。」
「你才豪放呢!你忘了你壓住我,探索我的胸膛和私處嗎?」
回憶使她熱血沸騰。「我當然記得。我表現得像個妓女。」
他笑道:「不,姑娘。妓女技術高超得很,你是初嘗雲雨。」
她羞赧極了。「你這個流氓。」
「如果你否認你喜歡我,你就是睜眼說瞎話。而且你還想再要呢!」
她的驕傲叫她刮他耳光,她的心要她投入他懷中。教訓及經驗告訴她要正經地對付他。「我不否認你使我喜歡你。」
「使你喜歡我?」他退開,但一手仍放在她肩上。「就像昨夜那樣?還是像你玩弄的對象?」他的手下滑到她的乳房上。「現在呢,若蘭?」
她試圖克制翻騰情慾的抓住他的手腕。「你對我不公平,而且特別野蠻。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慇勤的迎接、款待我,姑娘。」
他那佔有性的宣言使若蘭戰慄。她一直想要一位權威性的另一半,他珍愛她的感情。容許她和別人交往,但總是堅持他的獨佔。
但她並不是處在一個愛情至上的世界。她彷彿處在煉獄中,胼手胝足的謀生。如果她的懷疑沒錯,這個男人可能摧毀她的聲名、自尊和獨立。「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呃,判官小姐,既然你如此堅持,我是來見伯爵的。很諷刺,不是嗎?因為你似乎也為了相同的目的。那個膽小鬼人呢?」
故弄玄虛,她想道。但她沒有那麼輕易上當。她站定腳跟,抬頭挺胸。「哦,是的。你不知道他在哪裡,是嗎?」
他的雙手抓緊她的肩膀。「是的,姑娘。但我會找到他的。除非你的記性突然失靈,否則你顯然才剛剛離開他的房間。最好他還沒上床,否則……」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聽出他厭惡和嫉妒的口氣。她靠向前。「接下你會告訴我,你為他送豬毛來的。」
他靠得更近。「我送來的是鵝毛。」
她差點失笑,伸手摀住嘴。他不可能是基德堡男爵。是嗎?天啊,她必須確定。「拿給我看。」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往下拉。「太暗了,姑娘。但你可以摸摸看,我的馬褲口袋在這裡,你一定還記得……」那喘息、誘人的低語應和著他所進行的大膽旅程。
她手癢的想碰觸他,引起那一觸即發的熱情。
「繼續,姑娘,把它找出來。我絕不反對。」
驕傲和生澀使她停止。她眨眼,試圖看清他的面孔,卻見到黑暗中的一個黑影。「你應該帶一盞燈來。」
「我帶了,」他的嘴巴逼近。「就是你。」
慾望將她推向他。「但我不只想在黑暗中和你交歡,」她衝口而出。「我想知道你是誰。」
「我是你的白馬王子。我是使你臉紅心跳、欲仙欲死的人。」
他的話像咒語般的牽引若蘭。「不,你是杜凱爾。」
「杜凱爾?」他冷笑道。「可惡!」他摟住她。「你咒我變傻瓜。」
「你一點也不傻。」她對著他的披風低語道。
是杜凱爾在擁抱她、點燃她的熱情嗎?他是否在白天哄騙她、鼓勵她說出悲慘的童年,而晚上卻來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