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呀。」
背著唐繼宇,她吐吐舌頭。傻瓜,在想什麼呀?袁琇琇敲了自己一個響頭,癡笑自個兒傻。宇哥哥和她……笨哦,說不定人家已經……
一道警戒突兀地撞進心頭。
「宇哥哥……你結婚了嗎?」哎呀,真糊塗,剛剛就該先問了,現在才問這種問題,若真有嫂子,這下子准慘了!
「還沒。」唐繼宇拿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同時回答她的問題。
「真的?」她不自覺的揚高了音量,神態舒坦多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的眼光太高。」
唐繼宇只是笑,未加以否認。
抬起頭,發現時間已經太晚了,他說:「今晚太晚了,如果你不介意就在這兒過一夜吧,我這裡有好幾間房。」
「好啊!」她好開心,能和宇哥哥在一起,她最高興了!
他笑。「那我去幫你把房間整理一下。」說著就轉身。
「宇哥哥。」看著他的背影,她忍不住的喚。
「什麼?」他回頭。
她站了起來,眼眶很快的布上一層水霧,倏地,她跑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我從剛才就好想、好想這麼做,你不要笑我,就讓我抱一下下,只要抱一下下就她!」
她小小的肩膀在顫抖,他胸前的衣服濕了一大塊,他感覺整個胸腔漲得鼓鼓的,他的手覆了下來,緊緊的圈住她,輕聲哄著:「都這麼多年了,你依然還是那個愛哭的小女孩。」
「宇哥哥……」抽泣聲又更酸澀了。
第四章
袁琇琇側臥在床,二隻手合掌枕著俏麗的臉龐,一雙眼睛熠熠生光,顴骨浮現興奮的紅暈。
終於找到宇哥哥了!
她就知道宇哥哥不會忘了她的,宇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好、一樣的疼她……
過度的喜悅讓她的眼眶染上一層薄霧,用手背抹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唇角泛著傻笑。
思及剛才的畫面,秀麗的臉龐染上一片嫣紅。她攏緊自個的手臂,彷若依稀感覺方纔的餘溫還停留在手臂上,她的心狂猛地跳著,臉孔不覺燒熱了起來。
這是真的,千真萬確,不是她在作夢!
她興奮的睡不著覺,翻來覆去,想的全是她的宇哥哥……
另一個房間裡的唐繼宇同樣未眠。
他雙手枕著頭,表情嚴肅。
琇琇不知道他之前已經見過她兩次,所以對他撒了謊,但是他心底很清楚,她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一股罪惡感不由得襲上心房,理智上他清楚的知道這不干他的事,但情感上他卻拋不下責任感。
記憶像拉開的卷軸,一洩而下——
他閉上眼睛,黑暗中浮現出袁琇琇坐在樓梯口哭泣的模樣、枕在他手臂上甜睡的模樣,以及在遊樂園裡歡笑的模樣……一幕一幕清晰鮮明。
微微的刺痛、苦惱的記憶,穿過他冷漠許久的心牆,驀地,耳邊似傳來久遠的呼喚,那一聲聲「宇哥哥」令人心憐……
原來他從不曾忘了她呀!
輾轉反側,總是無法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歎了一口氣,他翻身坐起。驀地,一條細細的黑影自門縫透了進來,他一怔。
「琇琇,是你在外面嗎?」唐繼宇問。
地上的影子抖了一下,半響後,怯怯的嗓音才傳了進來。「對不起,我睡不著,我只是起來走走,這就回去睡……」
不及細想,唐繼宇已由床上躍起,在她轉身離開前,打開房門。
門開的同時,兩人都怔了住。
四目相對,唐繼宇盯著她,駭著自己意外唐突的舉止;袁琇琇則圓眸凝視著他,臉頰燙紅:心頭小鹿亂撞。
「原來你也還沒睡啊?」還是袁琇琇先打破僵局。
「嗯。」
氣氛再度陷入尷尬。
她低頭絞著手指頭,悄悄的拉回栘開的腳步。
「剛巧我也睡不著。」她提氣抬起臉來,一張俏臉上綻開笑容,看著他身上的睡衣,又探頭去看了看他的臥室。「我可以進去嗎?」
唐繼宇凝視著她盈盈的燦眸,側過身子,讓出一條走道。「進來吧。」
在袁琇琇的身後,他隨手要把門關上,想了想,最後又把門推靠牆壁,讓它大開著。
這就是宇哥哥住的房間!
袁琇琇到處摸摸看看,一雙眼瞳好奇的到處打量,她摸著他桌上巨大的液晶螢幕,回頭問:「宇哥哥是在電腦公司上班吧?好厲害,留學回來果然不一樣!」
唐繼宇亞口,考慮著該不該據實以答。
「還記得有一回半夜,我跑去找你的事情嗎?」她看著他的大床,憶起了小時候的情景。
「記得。」唐繼宇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邊。
「真的?」袁琇琇抬頭看他,眸光閃亮。
「宇哥哥都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她在床畔坐了下來,伸手去觸碰柔軟的棉被,「那你一定也記得咱們打勾勾的事了!」她指的是遊樂園的那一次。
他眸色黯了黯。
她抱著枕頭枕著下巴,甜甜地笑著,「我答應你以後不哭,並且要很勇敢的事情,你也一定都記得,對不對?」
「對,我都記得。」回憶使他臉部的線條柔和了。
袁琇琇微笑,表情幸福。
唐繼宇的眼色溫柔,他跟著坐下,盯著她看的黑眸,閃動著憐惜與疼愛的眸光。
袁琇琇很自然的將頭靠過去,倚著他的肩膀。
「我也沒忘哩,從來都不敢忘哦!」目光濕潤,嘴角上揚。「宇哥哥,能再見到你真好!」她哽咽,「真的很好!」
一滴淚滑下面頰,她很快的用手抹去。
他緘默,表情凝重。
「我睡不著,也不敢睡,好怕醒來後,發現這又是一場夢……我好笨,對不對?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我好高興,又好害怕,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宇哥哥,但是又覺得有一點陌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
「別說了!」他伸手攬她入懷,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我知道,我統統都知道。」他又何嘗不是?
她伏在他胸前哭了一會,淚沾濕了他的棉質睡衣。他取了面紙給她,她擦去臉上縱橫的淚,又擤了鼻涕,然後抬起頭綻露一個羞赧、歉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