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姑是宮老夫人的貼身侍女,也是省思院惟一的傭人,想要進省思院,就得過她這關。
虎姑名字的由來,據說就是因為她曾赤手空拳打死一隻老虎而得名。粗壯的身子一站在省思院的出入口,任誰也沒有辦法強行進入。
「可是我既然入了宮家的門,就一定要拜見公婆呀!要是沒有公婆的承認,我就不能算是宮家的人了。」阿好站在虎姑面前,耐著性子跟她說明為什麼她非得見宮老夫人的原因。
今天一大早她就不容阿輝再狡脫,硬拉著他帶她來省思院。原來省思院就在靜香住的後院隔壁,也就是翠蓮口中的宮家禁地。上次她甩飛的斧頭,就是掉到省思院。
希望那天飛過去的斧頭,沒有嚇著婆婆才好!
虎姑的身形沒有退讓的跡象。「少爺夫人成親的時候,老夫人就沒有出去喜堂觀禮,可見老夫人不注重這些俗禮。至於新婦拜見公婆,那就更可以省了。夫人都已經入府三個月,再來堅持,未免太過做作了!」
虎姑就是這點在不滿新夫人。
想當初少爺娶紅姑夫人的時候,剛過門的新娘不也天未亮就等在省思院門口,等著向婆婆請安。
雖然她最後仍沒見到老夫人,但至少心裡還有老夫人的地位,不像眼前這位,以為老夫人不管事,在宮家就沒地位了,過門三個月才想來向婆婆請安問好!
「不是的,虎姑,是阿輝他沒有告訴我婆婆還在的,所以我才沒來省思院請安的。
」阿好急著向虎姑解釋前因後果。
她不解釋還好,愈解釋愈糟糕。
虎姑刷地沉下臉,語氣不善的問道:「敢情老夫人不出省思院,你就把她當死人了!」
看出虎姑的態度不善,阿好也覺得委屈。「是娘沒有出去喜堂讓我叩拜的嘛,我才會當娘過身了呀!」
這妮子!她還說!沒看到虎姑臉色難看了嗎?!宮仲輝急得輕扯阿好的袖尾。
虎姑氣得瞪大了眼,咬牙切齒。「老夫人不去喜堂,你就當宮家沒長輩,沒人管得住你在這個老夫人住的省思院門口,大聲嚷嚷老夫人是死人了嗎?!」
阿好也覺得自己是無辜冤枉的,更粗大了嗓子。「明明是阿輝沒有說清楚,而娘又沒有去喜堂,我才當娘不在了嘛!你幹嘛一直凶我,又不是我的錯!」
「喝!不是你的錯?難不成是老夫人的錯?你才新入門三個月,就責備自己的婆婆起來了!古家真是好家教,教出這樣一個不敬長上的好女兒來!」
「虎姑,這又不干我爹娘的事,你幹嘛連我爹娘也罵!」
阿好氣岔的想衝上前去,幸好被眼明手快的宮仲輝抱住。「湘兒,算了啦,我娘不會計較這些俗禮的。我們走了吧!」
看見阿好的不服氣,虎姑臉一偏,冷哼一聲:「子不教,父之過!」
「什麼?!」快被宮仲輝安撫好的阿好,聽到虎姑這句話,又氣岔了起來。
「虎姑,如果子錯父代,照你這麼說,那沒告訴我詳細情形的阿輝,他的錯不就也是婆婆的錯!」
「湘兒!」宮仲輝呻吟一聲,考慮是否要乾脆把她扛在肩上,直接帶走了事。
虎姑跟娘的感情最好,最擔心的莫過於娘隱居在省思院,會被他新娶的媳婦或總管漠視了,現在湘兒先是過門三個月後才來請安,後又指陳娘的不是,這不是讓一向對娘忠心不二的虎姑火冒三丈嗎?以後恐怕湘兒要見到娘,也毫無機會了!
虎姑氣得渾身發抖,揚著聲音和阿好對罵。「好呀!你這丫頭好利的一張嘴,自己沒家教不說,七轉八拐的,反而指責起老夫人來了。」
「虎姑,您明知道我沒這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阿好覺得自己真是無辜極了!明明不是她的錯,虎姑卻一直指責她。
「實話實說!你的意思--」
「虎姑!」一聲柔柔的聲音傳來,迅速的止住虎姑的罵聲。「虎姑,你在跟誰吵什麼?別吵了,進來吧!」
「娘,是我,仲輝。」宮仲輝揚聲跟他娘請安。
一聽說是宮老夫人,阿好立刻像只身上有蚤子的小猴子,跳上跳下,試圖越過擋在眼前的虎姑,見到隱在院裡的宮老夫人。
「娘,我是仲輝新娶的媳婦兒,來跟您請安的。可是虎姑擋著我,不讓我進去見您。」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傳來老夫人的聲音,「你是湘君吧!娘聽仲輝提過你,可是娘不舒服,這等俗禮就免了。」
阿好哪肯放棄。「娘,您真的不肯見我?我是您兒子的媳婦耶!您不怕我是惡媳婦,會打仲輝、罵仲輝、欺負仲輝?」
宮仲輝和虎姑在一旁齊翻白眼。這妮子在做什麼?威脅他娘見她嗎?
宮老夫人回答的聲音也有了笑意,「就算我曾有這個念頭,也在你剛才的威脅中安心了!」
阿好眼睛溜溜的轉,試圖再找一個更好的理由打動老夫人的心。
對了!老人家不是都很喜歡小孩子嗎?
「娘,您真的不見我?我昨天讓阿輝碰我了,說不定我肚子裡--」接下來的話被宮仲輝的大手掩住了。
這妮子!他們相好的事她是怕府裡的人不知道嗎?這樣大聲的昭告天下!
「娘,我跟湘兒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是該回去休息了,那樣的身子,說不定肚裡……」他娘的話裡,打趣的意味明顯可見。
宮仲輝的酷臉一垮,拖著掙扎不休的阿好離去。
回房的途中,下人全忍著笑意,曖昧的目送他們回東廂房。一直待在房中應侍的丫鬟出去後,宮仲輝才放開摀住阿好的手。
一得到自由,阿好立刻跳開宮仲輝身旁,不滿的瞅著他。「你幹嘛摀住我的嘴?」
「再不阻止你,我怕你連昨晚我們相好的細節,都說了個全!」
阿好不服氣的嘟著嘴,「我才沒那麼白癡呢!我幹嘛跟娘說你親我的時候,還把舌頭伸到我的嘴裡,還用手摸我的胸房,兩三次我睡著後,還把我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