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森褪下剛才輕浮的神色,現在臉上是完全真心的嚴肅。
「從你剛才的表情,我猜想得到你的決定會是什麼。只是在你說出口之前,我——希望你能先聽我說,你大概看過八卦雜誌對我的評語,說我多情又濫情,女人和褲子一樣多,我不會騙你說那是雜誌社在耍噱頭—或是替自己辯解什麼。因為那是事實。
「只是我想解釋,以前我和那些女人一父往是因為我很無聊,而她們想打知名度,兩個人湊在一起,各取所需。我不會硬說它對,但我想也沒人能評論它錯。
「而現在我也不會矯情地說如果你願意和我交往,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山盟海誓,因為我覺得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是我可以發誓,這」次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不能叫你忘掉我過去的風流,但是請相信我這次是絕對的真心。
「我或許無法承諾多久,不過我可以保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絕對是真心誠意的!或許你會覺得這樣的保障不大,但是愛情的世界裡誰能有真正的保障?說不定你明天忽然愛上別人,又誰來同情我的失戀?
「剛才我說的那些」話也許很噁心,但是兩次巧合的相遇,相信也是老天爺有意要撮合我們。我不能承諾未來,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像對你這樣地好奇、這樣地掛在心上。這或許不是很多,但每個愛情故事的起點,不也都是由一個小火一化擦撞出一片美麗的煙火的?你不給我們機會,又怎麼知道我們以後可能(口首偕老、子孫滿堂呢?」
陸仲森移開衛生筷,任由湛琪芬搜尋他眼底的真心。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剖心見人。誠如他所說的,他無法承諾永遠,但是他也從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像對她這樣的真心。
就算是海倫也沒有。
湛琪一分的心緩緩地跳動,眼前陸仲森真誠無偽的臉孔,耀眼到惑誘人心,彷彿只要再一個刺激,她的腦筋、內臟、思想就會做出令她後悔的反應來。
什麼反應?答應陸仲森的追求?
湛琪芬真的非常渴望能說好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子;如果代價不是那麼大的話!
—
女孩子跟陸仲森談戀愛結果會是什麼?幸福地終老?還是心碎神傷?
這是每個女孩談戀愛的風險,她能接受;因為就算是換成別的阿貓阿狗,風險的機率也是一樣大。
但是何其有幸的,或者該說何其不幸的她姓「湛」,而對方又是家世排行台灣前五名的大陸集團成員之一,所以她必須比別人多承受一層風險湛家生命中、水不缺席的「霉運」!
她承擔不起這個風險,所以不管陸仲森對她承諾他的心有多真、他描繪的未來有多美麗,她的答案從來都只能是一個。「好。」希望她嘴角的笑看起來不要太苦澀。「我們現在就當做是一對來逛夜市的情侶吧。」
命運不准她擁有他的未來,但她總能把握當下吧?
沒料到湛琪芬真會這麼快就答應,狂喜」下子沖昏了陸仲森的腦袋,讓他忽略了湛琪芬話中的語病。
麵攤阿伯一邊下面,」邊用眼角研究在左邊第二桌吃麵的那對男女奇怪的行為。
他記得他們兩個叫的都是陽春麵,材料、味道不都一樣嗎?怎麼我夾你碗裡的青菜、你喝我碗裡的湯,表情」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當男女走後,麵攤阿伯不禁深深歎出他心底的一個疑問……
戀愛中的人真的都那麼白癡嗎?那儀旅同樣的疑問也在夜市每廣攤位老闆的心裡。
陸仲森和湛琪芬手牽手、影子相疊地從夜市頭逛到夜市尾,兩人為了一根香腸互相嘻鬧爭吵;雖然剛才付帳時,陸仲森掏出了一百塊,而且還很「阿莎力」地告訴老闆——不用找。
兩人在射飛標攤上花了幾千塊,就只因為湛琪一分想要小熊維尼,其它的她都不要。而陸仲森也很豪氣地答應射給她。
所以後來雖然其它的獎品陸仲森都射中了,偏偏就小熊維尼屢射不中;老闆好意地想將小熊送他,他都很氣魄地拒絕了,堅持要親自為他的美人贏得「戰利品」」。
此舉白癡行為為他贏得了其他觀眾鼓勵的掌聲,他還很紳士地鞠躬答禮!
爆笑的行為層出不窮,陸休森和湛琪芬卻不在乎他人眼光地從頭笑到尾。
愛迪生的相對論笑的時間總是比哭的時間過得快。
彷彿上一刻兩人還為了某件傻事大笑,下一刻卻發現夜深了,大部分的攤位燈光都已熄了,剩下少部分的攤子也已經著手整理,準備收攤了。
湛琪芬知道屬於她的十二點鐘聲已經響起,她的灰姑娘夢該醒了!
兩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恍惚間,朦朧的四下彷若是灰姑娘和王子分開時的宮殿後花園差別只在她不會留下線索給王子追尋。
衝動地,她踮起腳尖,打算在陸仲森的唇上快速一吻,只是她尚未退開,陸仲森這個情場老手便反應機靈地雙手環住她腰;一聲沙啞的輕呼吐入陸仲森的口裡,輕啟的檀口正巧讓他的靈舌成功扣關入門。
隨著陸仲森的舌尖在她口裡吸吮掃尋,也似將簇簇的火苗點在她的胸腹、四肢間,隨著血液流竄到她整個身軀。承受不了這樣激烈的情慾,湛琪芬反手抓著陸仲森的襯衫;用力的抓扯,不知道是為了推開他,還是拉近自己:!
陸仲森鬆手時,湛琪一分仍舊站不穩地扶住他的手臂。
「再繼續下去,我們可能就要收費了。」也在喘氣的陸仲森調侃地提醒自己。
被情慾和主貝任快要撕扯成兩半的湛琪芬,強迫自己仍維持笑臉,手滑開陸仲森的掌心,留下一句「明天見」,便搭上計程車離去。
笑臉上的兩行淚只有計程車上好奇的司機看見。
陸仲森嘴角的笑維持到計程車消失在眼界,才愕然發現同樣的問題——她並沒有留下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