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對父女不僅外形相異,連思想都一南一北。
陸妤晴抿著粉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凱告訴過我,有關你們家命運的悲劇。如果你為了勸合我和凱,冒險和爹地做這個實驗,如果在你和爹地交往的過程中受了什麼傷害,凱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說到後來—陸妤晴的眼睛又掉下眼淚。「凱……已經……跟我分手了……我……我不想……不想再讓他恨我……」
哭得傷心不已的陸妤晴,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還強忍著眼淚,乞求地望著湛琪一分。這樣的嬌態,連湛琪芬身為女人,都為之不捨。
好一個純情又癡心的女孩!面對這樣一個小美人兒,真不知道小凱分手的話怎麼說得出口的。
湛琪芬移坐到沙發上,摟拍著為情心碎的小女孩,哄騙道:「好了,別哭了。湛阿姨和你爸早就認識了,在一起,也不全是為了你們小輩的。」
「真的嗎?」驚訝地抬起頭,陸妤晴的淚珠猶掛在頰上。
湛琪芬心疼地將它拭去。「當然是真的。難道就只許你們小孩子來電,我跟你爸就不能互有好感,談場戀愛啊?」
這也不全是謊話。陸仲森對她應該也有感覺,要不然在夜市、在綠風高中的校園,他的態度不會這麼嚴重。而她當然清楚她對陸仲森的愛戀,否則夜一巾分手時,她不會心痛;綠風高中校園分手時,她不會依依不捨;當陸仲森提出交往的試驗時,更不會猶豫不決。她怕當一切順利,小凱跟陸妤晴復合,而陸仲森卻覺得她呆板又無趣,想抽身時,她愛上他的那顆心該向誰討回?
原來一遇上愛情,誰都是膽小鬼。
她一直以為有輸有贏、有分有合,是愛情二理的風險、結果,她錯了。直到現在她真正有機會和陸仲森天長地久、相守到老時,才知道以前的話都是假相互不管家世、不管學經歷背景,背著特殊的命運,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陸仲森在一起。所以她假裝豁達地可以接受他的離去。
一直到現在有機會擁有他,她才害怕。害怕她在真正擁有他以後,又不得不看著他離開她的生命。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一定像只鴕鳥把頭埋在沙堆裡。
不曾擁有,就不怕失去。
但是為了小凱……
「小晴,你爸英俊又風趣,對女人特別溫柔,一定有很多女人在偷偷喜歡你爸爸,湛阿姨會喜歡你爸爸,也不奇怪啊。我和你爸談戀愛,一方面是為了你和小凱上方面也是想看我和你爸合不合得了,說不定我們可以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也說不定啊。」
陸妤晴像是聽到什麼天大好消息似的,整張小臉都亮了起來。「真的?湛阿姨也喜歡我爹地?」她鍥而不捨地追問道。
湛琪一分遲疑了一下,繼而點點頭。
「是!是呀。」
「那太好了,我明天就叫爹地來接您去約會!」一說完,陸妤晴興奮地跑出去。
「小晴!」湛琪一分嚇得喊住她。
真是太小看小晴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父女手腳都一樣快!
陸妤晴在門口停住,卻不是為了湛琪芬的喊聲。
「湛阿姨——」陸妤晴像個小女孩地絞著手指。「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今天來的事告訴凱?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
湛琪芬為她女孩子的害羞,會心一笑。
「放心,這是我們女孩子的秘密。」
陸妤晴興奮地」點頭,輕巧下樓。
湛琪一分關上大門,鬆脫地一罪在門板上。
她就說嘛,一天應付兩個陸家人,真的太累了!
不過,如果湛琪芬知道陸妤晴在樓下的舉動,她才真的要吐血——
「爹地,湛阿姨我幫你搞定了,而且還幫你套出湛阿姨也很喜歡你。剩下的,就一罪你自己嘍。」
關上行動電話,坐上私家轎車的陸妤晴,哪還有一絲剛才在湛琪芬面前的無助和嬌羞?
湛琪芬握著刀叉,瞪著盤中碩大的龍蝦—遲遲不敢下刀。
「阿森,你想,龍蝦會不會記仇?」
陸仲森莫名其妙地瞟她。「你說什麼?」
「剛剛我指它給老闆看的時候—這只龍蝦好像看了我一眼,你想它會不會到閻羅王那裡告我一狀,說害死它的人就是我?」湛琪一分哭喪著臉,就怕被一隻「龍蝦冤魂」索命。
陸仲森受不了地大翻白眼。
「如果它真去告狀,你就告訴閻羅王,付錢的人是我,叫他先來找我。」嘴饞又膽小!
「喔。」湛琪芬終於放心地吃了幾口。「不過我想下次我還是不要點活魚好了。」
為一條魚心驚膽跳是不值得的。不管那條魚多好吃都」樣!
吃了兩口,湛琪一分又有新問題。「阿森,這家店是不是黑店?客人才三、四個。」
依照她在夜市多年擺攤的經驗,一家店會客人寥少,不是店內東西超級難吃,就是束西嚇死人的貴。
照她嘴裡龍蝦的美味來看,後者的可能性無限量的大。
那代表,又有好幾張的鈔票要飛走了。
陸仲森為了她的問題莞爾一哂「小姐,現在又不是假日,誰有空出來吃海鮮?」
他的話觸動湛琪芬心底一個點,只見她偏著頭、握著刀叉,疑惑地看著四周。
「那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
陸仲森挖龍蝦肉的動作頓了一下,古怪地反問:「不是你說你沒吃過整只龍蝦的嗎?」
「是呀!是我說想吃龍蝦的,可是……」湛琪芬看著四圍寥寥無幾的客人,還是不懂「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今天早上,阿森」如前幾天,一大早就驅車到樓下接她,依照前幾天的約會模式,如果那天有誰的服裝發表會、還是某某開幕誌慶酒會的,他們就會去參加;臨走前,阿森會再買一些一昂貴到她看了就發抖的的裝飾品送她。
如果沒活動,他們就去私人俱樂部、度假山莊虛度一天。
今天早上—她不過隨日」句,聽說白河的荷花開了。他便二話不說地驅車直下南部,陪她賞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