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人家特別叫快遞送上剛剛拍的拍立得相片,讓你看看我漂不漂亮?
萬一你改變主意了,盒子裡有燕尾服和披風,還有一副撩牙,你隨時可以來參加化裝舞會一一如果你沒有時間的話,不用勉強。
真的不勉強呢!信末是一個艷麗暈紅的唇印。
信紙香氣襲人,引人心馳神蕩,讓血液直往腦門上衝的左宗方差點沒腦溢血。
他真的被她打敗了。
***
敵不過李郁蟬軟硬兼施的威脅利誘,左宗方還是無奈地扮起了吸血鬼,來到PUB。
她眉開眼笑的大方將他介紹給同輩份的堂兄弟、表姐妹,一大群青面撩牙的兄弟姐妹古里古怪地考驗著他的眼力。
「你就是小貓的新男友呀?」一位道長問道。
「聽表姐說,你是醫生呀?」另一位裝著透明翅膀的妖精問。
七嘴八舌的詢問令他忙於應付。
「未來來!試試看這杯『卡迪拉碰』。」有一個鐘樓怪人遞給了他一杯酒,「加點鹽巴比較好喝。」
左宗方遲疑地試一口,原來是墨西哥的龍舌蘭酒。
「既然來了,就放鬆心情好好地玩呀!」另外一個頸子上盤著假蛇的美杜莎,嬌滴滴地拍著他的胸膛說道。
「李筱玲,把你的魔手從我男朋友的身上拿開。」李郁蟬遠遠地從吧檯內發話。
「堂姐真小氣,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美杜莎笑道。
「肉是不會少,」李郁蟬同意,「不過,我就怕他氣質會降低。」
「什麼呀!又不是啥寶貝,誰希罕了,哼!」蛇發女妖一甩頭。
左宗方輕笑,果然是一家人呵!
一樣魯莽坦率、好奇心旺盛,可是卻不至於令人討厭。
一個接著一個慇勤向他敬酒,有的豪放不羈地拍他廣膀,一副哥倆好的稱兄道弟,「來來!大家都是自己人,來干啦!」
有人語帶同情,「小蟬很『恰』的,你辛苦了。」
睡眠不足的左宗方很快就被灌醉了,只是良好的酒品沒有讓他露出異狀,一直面帶微笑的他直到醉倒吧檯時,才被人察覺他喝醉了。
「該死的!你們到底灌了他多少酒啊?」李郁蟬怒罵道。
「沒有呀!不干我們的事。」眼見情況不對,眾人互推責任,「是他自己酒量太差的咩!」
一翻兩瞪眼!
這下可好了,她要怎麼處理這個睡美男?李郁蟬無奈地想。
***
「啊——啊——啊——」殺豬般的尖叫一聲大過一聲,摧殘著左宗方的耳膜。
天!到底發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他頭疼欲裂。
他勉強睜開了酸澀的雙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像小貓咪般蟋縮在他懷裡的李鬱鬱蟬,濃密的黑髮像錦緞般披在他的胸膛。
可怕的高分貝噪音依然繼續肆虐,左宗方循聲望向站在房門口,一臉驚恐的「前」岳母大人,以誇張的姿態,一手捂著胸口,另一手顫巍巍地指向他……
好睡的李郁蟬也被噪音吵醒了,呢喃抱怨,「好吵噢……」
「宗方!她……她……她是誰?」林母驚駭莫名地問,聲調也不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睜開一隻惺忪睡眼,嗓音沙啞、媚眼如絲的李郁蟬口氣不善地反問:「你又是誰?」
打擾人家的睡眠是很不道德的耶!
「媽!請你住口好不好?」左宗方有氣無力地說,宿醉的難受使他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狀況。
李郁蟬瞇起了雙眼,據她瞭解,左宗方的父母早逝,全靠奶奶扶養長大,那麼眼前這位歐巴桑大概就是他『前」岳母吧!
就在左宗方抱頭苦思時,李郁蟬和林母早已迅速地打量起對方,以某種女性特有的第六感,瞬間決定了彼此厭惡的敵意。
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上完夜班後,還是勉強參加了郁蟬舉辦的化裝舞會,扮成了吸血鬼。
眾妖……不,是眾親朋好友慇勤好意的勸酒,然後他就沒有印象了。
這……這隻狐狸精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飽受驚嚇的林母一時無法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你……你居然帶女人回家?」她拔尖了可怕的大嗓門含淚指控,「你怎麼對得起屍骨未寒的湘江?」
喝!真是字字血淚、椎心刺骨呀!
「歐巴桑,你有沒有考慮要入行演八點檔連續劇?」李郁蟬忍不住問。
「你說什麼?」林母銳聲詢問。
「我說,依你的『唱腔』和『功力』,不去演電視上的惡婆婆實在是埋沒人才!」她懶洋洋說道。
聞言,林母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上帝呀!佛祖啊!頭疼欲裂的左宗方捧著頭呻吟,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得接受這樣的懲罰?
尖叫聲引來了林美寶,她慌慌張張地問:「媽!你怎麼啦?姐夫?」
就連已吃完早餐準備上課的黃佳瑜也禁不住好奇心,輕手輕腳地走到舅舅的房門口一探究竟。
聽聞女兒的探問,林母的眼淚開始撲簌簌往下掉,「你姐夫……你姐夫居然把外頭的野花閒草給帶回家來……」
哇!原來舅舅帶女人回家過夜啊!難怪林老太太的臉色會那麼難看。嘿!那女人長得不賴喲。
身高一六O的黃佳瑜不需伸長脖子,就可以從林家母女頭上看清楚舅舅的「閨房春光」。
一不小心,她對上了李郁蟬的視線,後者不在乎尷尬的場面,反而興味盎然地對她眨了眨眼。
相較於林母的悲情苦旦戲,黃佐瑜差點兒忍不住笑出來。
「你那可憐的姐姐啊!如果地下有知……死也不會瞑目的!嗚……嗚……嗚……」林母乾嚎道。
Oh!Shit!臉色泛青的左宗方咬牙切齒道:「全部出去,我要換衣服,還有佳瑜,你馬上去上課!」
噴!沒戲看了。頗識時務的黃佳瑜聳肩轉身。
「媽……」心慌意亂的林美寶連忙拉著母親出去,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她早羞紅了一張臉。
房門闔上,臉色轉白的左宗方回身質問李郁蟬,「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她一臉無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