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子由的事,你也許太過主觀了些。從和你在一起後,他已經沒再和別的女人交往,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和他波折重重,難道不該給他一次機會,至少聽聽他的解釋,問清楚事實。」
「照片就是事實。哪一個女人願意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倪伊寒又抬起一塊石頭丟入海面。
「但是林薇妮不是一般女人,她的心機頗深,你真要中她的計,就太冤枉子由了。」
「鄭子由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你來當說客。」倪伊寒沉溺在憤怒中,她無法接受鄭子由不忠的事實。
黎韻珊氣得想搖醒她。「伊寒,我真該要倪媽媽打你一頓,你說道什麼話,要不是看在我們情同姊妹,我一定跟你絕交。」
「對不起,我氣得口不擇言。」倪伊寒抱歉地捏捏她的手,這是她和黎韻珊大學同學時,互相道歉的方式。
「記得當初我不原諒紹平時,你對我說的話及指責嗎?現在不過是相同的事重演,你為何就不能用同樣的心情面對?」黎韻珊原諒了倪伊寒,她知道倪伊寒太愛鄭子由,才會有這樣的反應。愛有完全佔有,亦有完全奉獻,也許兩者太過之,都是一種不幸。
「等豪仕的案子結束,再斟酌吧,童紹華和葉嵐的感情已經有很大的進展了,我會等他們有結果才回美國。」
「你這樣關心他們兩個人,就不能多放點心思在自己的事。不許你再提回美國的事,就算不為子由,你難道可以置你父母不顧,他們兩老好不容易才和孫女團聚,你忍心拆散他們?」黎韻珊也沒法子想。她只希望事情會出現轉機。
這次倪伊寒沒有回答她。自己的心情複雜得無法言喻。她不知道如果鄭子由再來找她,自己會不會原諒他?或許她真的該冷靜好好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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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芸芸擦乾身體,倪伊寒直接把芸芸抱到床上。倪伊寒輕柔的幫她上爽身粉。然後穿上睡衣。芸芸自己拉了被子蓋在身上,然後要倪伊寒蹲下,親親她的臉頰。
「芸芸在學校聽不聽話?」倪伊寒順手從書櫃拿了本童話書,準備說故事給她聽。
「老師說芸芸好乖,我還幫老師分糖糖給小朋友。」
「嗎咪,老師還說爹地好帥喔!」芸芸在心裡希望不要有人割她舌頭,因為老師根本沒這麼說,是她自己放意講的。
「你什麼時候見過爹地?」倪伊寒在心中怪自己,她早該想到鄭子由會去找芸芸。
「爹地常帶我去玩的。媽咪,爹地說林阿姨是壞人,很會耍手段,我們不要理她好不好?」芸芸邊說邊揉著雙眼。
「芸芸,以後爹地去找你,不要……」倪伊寒話未說完,芸芸已經睡著了。她幫芸芸蓋好被子才離開芸芸的房間。
站在露台上,倪伊寒仰望台北夜空,物換星移,來來去去,又豈是幾番風霜可盡道。人生不過數十寒暑,又何苦來受這番為情所苦。星子無語,有誰能給她答案呢?她就這樣靜立到夜深,伴著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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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嵐和余寒搭的飛機在近中午抵達蘭嶼,這個位於台灣外海,彷彿與世隔絕的小島,到處一片蔚藍海岸和青翠山脈。海水藍得清澈見底。葉嵐興奮的拉著余寒跳下飛機,急於感受這裡的分分寸寸。
搭上往飯店的車,葉嵐和余寒不放過任何一幕風景,這裡的天空白得耀眼,一望無際的海天連線,更令人心曠神怡,忘卻台北的沉悶與壓力,能這般清閒又何嘗不是一種福氣呢?能擺脫名與利、金錢爭奪、數字遊戲。余寒和葉嵐相視而笑,他們知道彼此心中都有相同的想法。
飯店雖不是相當豪華,在這裡卻也稱得上便利。畢竟在這個幾乎與外界少有聯繫的地方,能有這種生活享受,也算不錯了。葉嵐發現這裡並不文明,偶爾從路旁走過的老嫗,穿著還是很富原始味,只不過蘭嶼著名的丁字褲,已相當少見,部落也似乎很散落,但一些行政單位卻又相當齊備。葉嵐和余寒約好時間碰面後,才各自回房休息。
一打開窗戶,便可清楚的看見海景,風清爽地吹拂著,外面陽光雖然熾熱,可是風卻清涼無比,不像台北的熱風,由空氣污染和冷氣排氣架構而成。葉嵐躺在床上才想起還未聯絡上童紹華,這裡的電話通訊又一直障礙中,她在心裡要自己放心,陪好朋友散散心,童紹華應該是可以諒解的。
入夜,葉嵐和余寒高坐在靠海的堤岸上,傾聽著潮水拍打巖岸的聲音。葉嵐仰頭望向天上的繁星,在心裡驚歎著。她從未在台北的天空看過如此多的星子。
「你看。」葉嵐指著一顆又亮又大且最近海面上的星星,向它許了願,願世上的每個人都快快樂樂,都幸福。
「我死了,你會想念我嗎?」余寒的話悠悠蕩蕩的傳來,既沒感傷也無寂寞。凡事只要放開、看開,便無所懼了。只是往往牽扯不斷地總是那一份感情。
「余寒,你從來不是悲觀的人,不要放棄自己,好嗎?」
「我一定會等到你和紹華結婚的。到時伴郎別忘了算我一份。」余寒又恢復平常的笑容、開朗。
葉嵐這才放了心。
「我們回飯店吧!風大了。」葉嵐起身要走。
余寒從背後拉住她。
「我說過希望你待我像常人的,如果你做不到,我們立刻回台北。」余寒嚴肅地看著葉嵐。
直到葉嵐承諾的點了點頭,余寒才和她並肩的走回飯店。他的鬢角微微冒汗。他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他不願葉嵐擔心,既然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又何必增添他人的煩惱。他不知自己何時會離開,但他明白在有生之年,他會盡全力幫助別人,只要自己能力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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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嗎?」
「謝謝!」王菁鈺失望地掛上電話,她看一眼牆上的鐘,已經快十二點了,江佳旭竟然還未回家。她好幾天沒見到他的人,連通電話也沒有。更離譜的是最近自己常十一、二點才撥電話找他,她覺得愈來愈不瞭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