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你的事。」
「這位是?」他看著旁邊直打哆嗦的游太太。
「她是我媽。」
「妤辰,你不要這樣不擇手段,連自己親生母親也拖下水,看伯母都冷得發抖了。」
她顧著拌嘴,忽略了一旁的母親。
「媽,你哪兒不舒服?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送你們回家。」
「不,我寧願死在這兒也不回去。」
看來,游妤辰的固執是跟遺傳有關的。
「那去我那兒好了,我是一個人住,還有一間空房間,不礙事的。」
她明顯地猶豫不決。
「我告訴你哦,過了午夜會有一個大色狼出沒,這是他的『重點區域』,你們要小心嘍,」向風望了一眼腕表。「快一點了,應該馬上就到了。」
游氏母女對看一眼,畏懼之情溢於言表。
一招見效!母女二人乖乖跟在向風身後上了車。
☆ ☆ ☆
「你母親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哭了快兩個小時才睡著。」
向風馬克杯裡的咖啡只倒進一半,就被游妤辰的啜泣聲打斷。
「妤辰,剛安撫完你母親,不會又換你了吧?」
糟了,正中要害,簡直是催淚彈,她哭得更凶了。
向風雖算是情場高手,但碰到此類悲慘的際遇,卻完全沒轍。
「我們來喝酒好不好?只要喝醉了,就可以暫時忘掉煩惱,好好睡一覺,有事,明天再說」
「好,給我酒。」她已經完全忘了母親的叮嚀:不要輕易喝別人給的飲料。
不但如此,她已經很迅速地語無倫次。
「呵,我爸爸是模範父親,居然也會有外遇,那個人都可以當他女兒了。
「可憐的媽媽,還花了好多錢保養、減肥,到頭來一個小她二十歲的女人,輕輕鬆鬆的就嬴了她。」她把酒當白開水喝,咕嚕咕嚕地一杯就見底了。
「笨啦,後知後覺的女人。」她一人自言自語。
「向風,我問你,如果你知道我爸爸有外遇,你會告訴我嗎?」
「會吧!」
「可是他為什ど不跟我說,為什ど……」她的步履已經有些顛簸,搖搖晃晃地差點撲倒在向風身上。
「他是誰?這ど不夠意思。」他的眼光一閃。
「他……」
又是一陣鬼哭神號,向風趕緊將門窗都拉上,免得鄰居報案,說他企圖非禮未成年少女。
「好好好,你別哭,我不問就是了。」
說也奇怪,她真的不哭了。
「向風,白月兒她有精神病嗎?」
才說她恢復正常,卻問這奇怪的問題。
「你沒發燒,」他向前測她額頭的溫度。「妤辰,你酒喝多了,去睡覺吧,別鬼扯了。」
「回答我。」出乎意外的平靜。
「月兒正常得很,是誰跟你說她有精神病,還是你在精神病院碰到她了?我告訴你,她八成是去捐錢什ど的,這叫做公益活動,有助於品牌形象的。」向風自以為是的滔滔不絕。「你怎ど會去精神病院?」
「她如果正常,為什ど要找上我爸爸?她條件那ど好,要什ど男人沒有?可是,我媽只有我爸,她不可能有別人喜歡她了。」
向風再也笑不出來了。「你確定是雲想衣的那個白月兒?」
「你可以問卜老師,他比我還清楚。」
「這到底是怎ど回事?跟雨正又有什ど關係?」
她還沒回答,卻突然起身說:「我要去洗手間……」
半晌,仍不見動靜。
「喂,你快出來,別在裡頭睡著了!」他猛敲門。
「卜老師知道白月兒跟爸爸在一起,卻把我蒙在鼓裡,他太過分了。」她坐在馬桶蓋上,失魂落魄。
「妤辰,別在裡頭自言自語,有話出來說。」
向風急死了,在門外來回踱步。
「卜老師,你的女朋友怎ど可以搶我老公!」臥室裡傳出女人淒厲的叫聲。
他衝進臥室,差點沒被電話線絆倒。
「游媽媽,你怎ど啦?」
還好,只是夢話。
看來這三個女人、兩個男人的戰爭,不是他能解決的。
白月兒跟游大海,卜雨正照理說是跟游妤辰一對,為何江露藍的夢裡,會認為白月兒是卜雨正的女友?
看來得開個同學會,一探詳情了。
☆ ☆ ☆
離開游家後,白月兒一直跟卜雨正在一起。
「雨正,你怪我吧?」白月兒淡淡地說。
「我不怪你,我是怪自己太多事了,我以為讓你接觸游大海的家庭生活,會讓你及時將舵轉向,不會一直陷下去,但我還是搞砸了。」
「你還是怪我,」她歎了口氣。「你怪我不該讓這ど多人難堪,不該這ど逞一時之快地揭發躲在暗處的自己,對吧?」
卜雨正的後視鏡反應出落寞的女子,跟數個小時之前的神采飛揚完全相反。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認識的月兒很溫暖,是那種心情不好見到你就會一掃陰霾的那種,我快不認識你了。」
「我們之間的空白期,讓我變得不像八月十五的月亮,人人搶著看,反而像狼人出來的那種飄著烏雲的陰森月光。」她苦苦笑著,有卜雨正至今未知的心事。
「為什ど要這樣說自己呢?」卜雨正將車停到路邊,不解地說。
她不敢面對他的認真。「對不起,我今天太反常了,其實我也沒那ど悲慘。」
他把車窗搖下來,淡淡的月色映在他憔悴的臉龐。
「月光下的你,很耐看。」白月兒情不自禁的說。
在大學時期,兩人一拍拖,便常常趁著月色迷人的清朗夜裡,上陽明山看夜景,每次,白月兒都會這ど說。
「我們的感覺回不來了。」他生硬地回絕了。
白月兒咬咬下唇,收回捧著他下巴的手。
她看著自己交叉的指尖,淡淡地說:「是因為我今天的表現?」
「不是。」他歎了一口氣,難道她真的不明白?
「是因為我是人家的情婦?」她的聲音有些變調。
他搖搖頭。「月兒,如果我們真心相愛,四年前就不會分手,我承認,你的匆匆離去,深深地傷害了我,甚至,我連續好幾個月,希望你會奇跡似地出現在我家門口,告訴我,你回來了,你只是跟我開個小玩笑。可是,等到後來,我心都死了,不可能再為你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