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刻,望著小歡恬靜而溫柔的神色,他的心開始動搖了。
孩子和他的生活,的確需要另一股新生命的注入!
早熟的強生,凝視著父親與老師的交流,似乎看到了電視中互訴愛戀的書面。
他傻傻地笑著,「爸爸——」他附耳想跟父親講話。
不知情的邊明倫,立刻制止他這種失禮的舉止,「不禮貌!有話當面講,葉老 師又不是外人。」
這句貼心話聽在小歡的耳裡,一點兒也不排斥,反而莫名地掀起一陣暖流,緩 緩地流進曾經受傷的心靈深處。
強生不能確定這句話,若是大聲說出來,會不會不好,又問了一句,「真的要 當面說?」
「當然!」邊明倫擺出嚴父的臉色。
強生只好服從地說——「爸爸,男生愛女生!」
邊明倫當下刷白了臉,生硬地說不出話來!
小歡噗嚇地低聲笑著,雙頰儘是嫣紅。
第七章
台北,駱家。
一封白色的信,偷偷地被擺進駱飛的臥房中。
揚舞攝手攝腳地,走近仍安穩躺在床上的駱飛身邊,心疼地凝視著他——「已 經十天了,我必須回去!原諒我騙你我已經畢業了,其實,我還有半學期才畢業。 所以我得回學校上課,你——保重!」
她又不捨地回眸,再次對他行注目禮——和他相處站愉快!多希望他不會死! 不會死!
揚舞訝然地發現,自己竟然放不下他!
為什麼?她不斷地問著自己……難道是同學所說的——愛情?她愛上他了?
不!不可能!他們根本不曾站在同一陣線上。
有的只是——她的糗態百出,以及彼此的雞同鴨講!
怎麼可能?
「揚舞?」他歎語低聲喚著。
她嚇了一跳,不留神的跌坐在地。他僅僅蹙了一下眉頭,仍未醒過來。
揚舞再次為自己的笨拙氣憤不已。
穿球鞋也會跌倒!她洩氣的想著——就算她真的「不小心」愛上他,而他又能 長壽的話,那他會選擇脫線的自己嗎?
不!不會的!她為他下了斷語,而後毅然決然地跨門走出去,只說了一句「再 見!
駱飛。」
他卻一點兒也沒察覺她的不告而別。
☆☆☆
「天殺的!」駱飛抓起揚舞寫給他的信,還未打開,就己火冒三丈了!
找遍了整間屋子,就是看不見她的蹤影,信不用拆,就可以肯定其中的內容了 ,一定是她莫名其妙消失的好理由。
駱飛氣急敗壞地拆了信——卻為眼前的娟秀字跡所吸引。
看不出總是出問題的她,也能寫出一手好字!
那一行行的字,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射進駱飛的心坎——駱飛:當你看到這 封信時,若是詛咒我的話,那表示我做人還不至於太差,才能令你「難忘」;若只 是看看,或是看完即丟,那表示我服侍人的功夫,還有待加強!
十天!一百六十八小時的相處,我發現你對我真好。你是個大肚大量的人,只 可惜……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相處。
如果上蒼同意,我盼望可以將「我的時間」送給你,讓你健康、快樂的活著。 到時,你就可以還我「兩客三一冰淇淋」,我們還可以一起去跳舞、打球,或是做 些更令人臉紅的事——榆樹……,嘿!我可不是愛上你的財產哦!
大詩人紀伯倫曾說過一段名言,「……願『那一天』,能在你的『X』前獻上 一束你最愛的馬格麗特!——如果,你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到你的X前,為您獻 上一束鮮花,還會說著我們曾經歷過的「美好」回憶如果你也認為那是「美好」, 而不是痛苦的話!嘿嘿……好了,歇筆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也是剛剛 才發現的,你可要站穩哦!
免得跌倒了!
那就是——我喜歡上你了!
多保重!早晚加件衣服,千萬別感冒了!另外,我還附上幾味對身體不錯的食 譜,請你的管家陳媽為你烹調,對身體多少會有助益!Bye了!
揚舞☆☆☆
駱飛看著揚舞以她的唇型,印了個唇印,心頭泛起了陣陣的漣漪,情不自禁地 將自己的雙唇湊了上去……;思緒也回到聖誕夜榆樹下的擁吻……隨即又瞄了一下 信中的內容,雙眉微蹙,露出不解的神色——什麼叫到「X前」送花?什麼叫有助 健康?
他沒病啊!這個笨女人怎麼老是把他當病人看待?駱飛決定問問周慶華,這究 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對於揚舞說她喜歡自己的事,駱飛露出了相當滿足的笑容。
抓起手邊的電話,駱飛撥了周慶華在美國加州的電話號碼……這時,在另一端 的分機上,廷威也正打算撥電話,卻意外地聽見了極感興趣的話題,而停住了撥電 話的動作,專心聽了起來。
「喂,」周慶華的聲音傳來。
「我是駱飛。」他不帶感情地說著。
「哈!小飛,十天的假期快樂吧?」周慶華詭笑著。
「這不是重點,她到底是哪裡找來的?」駱飛根本不想和他拉近交情。
「怎麼!你不滿意?她不美?還是功夫不好?」他有點納悶,雨煙可是一等一 的大美人,至於功夫……他試過……沒理由啊!
「只要告訴我,她是哪裡找來的?」駱飛的口氣極為拒人於千里之外。
「哦!台北最有名的金瓶梅NightClub的名角!」周慶華只好識趣的招了。
「你——說什麼?」駱飛整個人頓時幾近暈眩,連忙坐回沙發椅上。
「她是隻貓!可愛又迷人的波斯貓!」周慶華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駱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濁重的呼吸急促地吹進話筒的另一端。
周慶華察覺有異,以老前輩之態警誡地說著:「老弟,你該不是動了真心吧? 」
「卡」一聲,電話被駱飛絕望地掛上了。
他雖然一直猜測揚舞可能出身紅塵,但他還是難以接受她的確是在大染缸中討 生活的女人,而且還能將「清純」的角色,演得如此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