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來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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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嘩……」桌子被太子踹翻,酒菜散了一地,袁再顥將方濼迅速移到旁邊,以免受到波及,他抬頭看向太子,瞇起眼。

  「太子,太子!」馬相第一個衝進來,他身後是一群官兵。

  「都給我出去!」太子大喝。

  「王兒。」一聲溫柔的呼喚,一位典雅端莊的婦人走了出來。

  「母后。」太子回身行了個禮,馬相與官兵也相繼跪下。

  婦人走到方濼身邊,仔細地打量她。「王兒,這就是你兩箭要射的人?」

  「是的,母后。」太子畢恭畢敬地回答。

  同樣,方濼也在打量這位王后。她年約四旬,風韻尤存,料想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而她滿身的貴氣更是方濼怎麼也學不來的。

  王后看了方濼好一陣子,問:「這位姑娘似乎不像是本地人士,姑娘家住哪裡,姓甚名誰呀?」

  「我叫方濼,同我夫君四海為家。」她還不忘演戲,但目光卻是堅定不移的。

  袁再顥看著她堅定的目光,心頭慢慢被一種叫幸福的東西溢滿,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把她頰邊的亂髮拂到耳後。然後,怵然的驚訝攫住了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會這樣,他的心裡為什麼會為此感到幸福,為什麼?

  方濼露出甜美的笑臉,那美麗的笑容馬上趕走了袁再顥的那分吃驚。一切就是這麼理所當然,就是這麼自然而然。

  他們倆的眉目傳情讓太子覺得非常的刺眼,他微上前,卻被王后攔住。

  「母后!」太子不情願地叫道。

  「退下。」她的聲音雖輕柔,卻很有份量,太子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母后,平時的她總是愛玩愛笑的。

  王后看著方濼和袁再顥,暗自為自己的兒子歎氣。「方姑娘,你和你的丈夫走吧。」

  「母后!」太子大叫:「不可以!」

  「你們都讓開,讓他們走!」不理太子,王后向那些官兵發話。

  官兵讓開一條路,讓他們二人離開。袁再顥看到人群分為兩半,便牽起方濼的手,闊步向外走去。方濼來不及向這位漂亮又識大體的王后道謝,只得揮手道別。

  「母后!」太子欲說無言,只得轉身去追。

  「站住!」王后一聲怒喝,令太子停住腳步。「王兒,你死心吧!」王后又恢復先前的溫柔嗓音說,「她不屬於你,也不屬於這裡。」是呀,後宮佳麗何止三千,身為女人,誰不想得到一生的幸福?誰又想只要一時的寵幸?這一點她也知道呀!看著那對年輕人,他們才是一對。王后走出名醉居,抬頭看向藍天沉思著……

  就這樣,太子殿下的一段單戀失敗了,徒留一支梳子在手中。

  *****

  馬兒踩著碎步「踏踏」的向前走著,馬上的人兒隨著馬蹄的聲音心裡「咚咚」地跳著。方濼不知道她扮作他的妻子會惹袁師傅生多大的氣,但自從他們離開名醉居,袁師傅的臉就一直陰沉著,而且她也忘不了當她謊稱是她妻時袁師傅那僵硬的狀態。她知道,暴風雨的前夕總是寧靜的。她也知道他平生最討厭麻煩,而她正巧給他添了不少麻煩,這下她恐怕是要完蛋了!而且,他們沒有找到草藥就被迫離開了幽州,這幾件事加起來——只怕,只怕!她的手因緊張而不停地絞著,小臉更是低垂得要埋進馬鬃裡。

  不想冒險再呆在幽州,以免太子找到她,但芝冥草尚未找到,所以他只能先出幽州,夜裡待他安頓好她後再自己回去找,估計芝冥草就在這一帶了。

  他緊了緊韁繩,讓馬上走得再緩一些,以免前面的女人因為頭垂得過低失去重心而跌下馬去。回想起在名醉居的一切,他並不知道要如何評價她的所作所為,但除了麻煩之外似乎還在他的頭腦裡留下了一些別的什麼東西,但他抓不準它到底是什麼。現在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忘記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切都未發生過一樣。

  袁再顥抿著嘴,看向遠方……

  *****

  黎明漸漸迫近,東方已泛起亮光,讓陰鬱的天空多了些明快。袁再顥帶著勞累了一晚的成果向昨夜的棲息地趕去。經過這麼多天的努力,他終於找到了芝冥草。可他拿到草的喜悅只是一閃而逝,心中卻一直擔心著那個女人是否安好。

  昨晚沒有找到客棧,他們是露天而睡的,沒有他在,不知她會不會有事?會不會不習慣?在他走之前,他在她鼻前散了些藥粉,好讓她一覺睡到天亮,估計現在藥效還沒過。他還在她周圍散了些驅蚊粉,以防蚊蟲來煩她,畢竟昨夜是她一個人在郊外露宿,他把他的幾件衣服全壓蓋在她身上,臨走前又加了火,她應該不會覺得冷。但他仍舊加快了腳步,不見到她安全地睡在那裡他就不安心。不知不覺中,他的心思似乎已經全部轉向她。

  可是就在他以為可以見到她那小身子蜷縮在火堆旁的時候,卻發現方濼人不見了。剎那間,袁再顥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陣短暫的麻痺,一種類似焦急的感覺令他心頭一緊。此時此刻他早已把緊金手鐲拋到一邊,滿心滿腦惦記的全是那個女人。他蹲下身子,強迫自己平靜地考慮問題。

  在她入睡的地方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但他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都不在,包袱也放在一邊沒有被動過,一切的一切平靜得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似的。袁再顥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周圍的動靜,瞇起眼,不放過地上一絲一毫的線索。周圍沒有殺氣,他安心了點,順著地上淺淺的腳印,他找到了裹著他的衣服,睡在陡坡底下的方濼。

  女人!袁再顥瞇起眼,先前的擔心瞬間被怒火所取代,他走下了陡坡,看著睡在樹邊的方濼——她的手抱住自己,小臉上竟是土。她是怎麼掉下來的?他蹲在她身邊,單手抹去她臉上的黑土,而後抱起她,運起輕功飛上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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