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他猜測成真,那這幾天的處心積慮,豈不是白忙一場?他不僅沒有了夢寐以求的孩子,甚至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將自己賢德無方的妻子也給賠上了。
背啊!他的運氣怎會這麼背,偏偏碰上個候爺!?原本他還想,一個普通平民即使對他有所不滿,但憑他在縣城的地位與財富,又能奈他何?誰知……
但願莫念慈不是失蹤,也不是被候爺給擄走,只是出外散散心,就像平日一般,日落前一定會回來的。於大任如今也只能如此祈盼了。
「你說的是真的!?」冷如風驚呼道。
他穩住差點跌下馬車的身子,臉上還是掩不住的驚詫。此刻的他,嘴巴大張,看來這個震撼不小,將他平日的冷靜都給打散了。
「嘴巴合上吧。」任靖傑笑著他的呆樣。
平日的冷如風已被他訓練得任何事都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變色」,要看冷如風驚慌失色的模樣可不容易。
就衝著這一點,他綁了莫念慈也算有代價了。
「你搞什麼?」
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冷如風怒吼出聲,也不顧忌他們的主僕身份了。他回轉過身,用力掀開馬車門口的簾帳,出現在他眼前的果然是睡得香甜的莫念慈。不,該說是於夫人。
當下,冷如風馬上決定掉轉車頭。不過手才觸及韁繩,就被任靖傑阻止了。
「你要做什麼?」他扯住冷如風握住的韁繩,阻止冷如風的意圖。
「還用問嗎?」冷如風無視於他的質問,仍是堅持道:「讓我送她回去。她不是該出現在這的!」
該死,他早該知道不對勁的,侯爺出門一向力求簡單,怎會自找麻煩的弄來這輛豪華舒適的馬車?原來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車中的美人。
「不行!」任靖傑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堅決。「她是我千辛萬苦弄來的,我可不准你把她送回去。」
「侯爺!」冷如風喝道:「你清醒點,她可是別人的妻子啊。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麼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必為我操心。」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該讓我送她回去。」冷如風的眼神告訴了任靖傑,他認為任靖傑是昏了頭了。「即使你再怎麼喜歡人家,也不能使出這種下流手段,將人家強擄來啊!」
剛才匆匆一瞥,冷如風還是看出她是被點了穴道,這一路才會悄然無聲。
「你認為我是喜歡她,才將她擄來嗎?」任靖傑語中帶著寒意。
「難道不是嗎?」冷如風絲毫不給他留情面。「我知道第一次見面時,你就喜歡上人家,不必否認。」他制止任靖傑欲辯駁的唇。「否則,你何必急匆匆地演出一場英雄救美,甚至還到人家的專屬繡樓去。」
「當時四下無人,我當然只好出手相救,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她淹死?」任靖傑辯稱道。
「即使是這樣,我可以救她啊!」冷如風掃他一眼。「以往有這種事發生,你少爺不都是動口救人,而動手救人的一向是我,何以這次卻例外!」
「這……」任靖傑詞窮了。
是啊!每次出門遊玩,總會碰上這類事情,雖不能袖手旁觀,但他可沒興趣扮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所以每次遇上這些事,都是讓冷如風出馬。
但當時,他第一個反射動作,就是要救人,哪想到要讓他來救呢?
「我離她比較近。」任靖傑訕訕道。「所以我才會救她,這之中沒有任何情愫在內。」
「當時也許沒有。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何把人家擄來?照這情形看來,人家並不是自願跟你來的。」冷如風質問道,對於任靖傑的話,他是不太相信的。
「她當然不可能跟我來。」任靖傑嘲諷地笑了。她怎麼可能呢?如果知道他的意圖,只怕她逃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跟她走?
「既然如此,你還捉人家?」冷如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侯爺,你一向不缺女人,何必……何必定要一個有夫之婦?放人家回去吧!」
「不可能!」任靖傑一口拒絕。
「你考慮清楚好嗎?」冷如風怒吼道。此刻的他跟他的名字一點也不相符。「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堂堂的候爺,是聖年公主的兒子,是老將軍引以為傲的兒啊!你怎能如此率性而為?」
「正是如此,我才嚥不下這口氣啊。」任靖傑低低地說道。若不是冷如風全神貫注地傾聽,恐怕就錯失這句話了。
「什麼意思?」他迷惑道。
「反正……我行事自有我的道理。」即使親如兄弟冷如風,任靖傑也有說不出口的話。
「如果你今天不說出一番道理,我就要將她送回於家去。我絕不能讓你干下糊塗事。」冷如風拋下這段話,冷眼看著任靖傑如何應付。
「何時起,輪到你來插手我的事了?」任靖傑有絲惱怒。「就如你說的,我是個侯爺,這個身份給了我特權,我愛怎樣就怎樣,誰能奈我?」
「侯爺。」冷如風按捺下自己的怒氣,試圖理性的發言。「即使您貴為『侯爺』,還是有很多事不能做的,例如強搶民女。如果她還未成親,那一切都還好談,但今天莫念慈已經名花有主,什麼都沒得商量了。姑且不論她的相公願不願意放人,單是老夫人那關就過不了。你想想看,老夫人有可能答應一個曾是別人的妻的人入主侯府嗎?這根本想都別想!」
「我說過我喜歡上莫念慈,或者說過要她入主候府這類的話嗎?你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吧!」任靖傑被他一陣搶白,心中極不是滋味。
「難道這不是你的打算嗎?「』
「我的確是要帶她回候府。」任靖傑不否認。「但我可沒打算娶她進門。」
「你……」冷如風氣結。「很高興你還有理智,那麼,我可以送她回家了?」他試探地問道。
「我說了我要帶她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