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我心愛的梅兒……」他在喘息之間低低呢喃,無數的吻沿著她優美的頸部弧線蔓延而下。
她無法抑制顫抖地嬌喘,柔弱的纖手無助地抓著他的衣襟。「昱淞哥……」
她細細的嚶嚀更助長了他的情焰,他猛然橫抱起她,大步邁向尋寶閣。床畔的金鉤乍落,輕柔的紗帳徐徐漫天落下,將他們關在誰也到不了的世界裡。
他撐起上臂,將她鎖在自己身下,雙眸深深地望著她,像是想將她的樣貌、她的美麗永永遠遠地鎖在自己的記憶裡。
曈星也望著他,淚水如河般淌流。她還想做最後一絲努力,挽救他們之間即將一發不可收拾的命運。
「昱淞哥,別這樣……你放了我吧。」
她打從心底勸告,可是他卻堅決無比地搖頭,熱烈地道:「我以前是太傻了才會放你離去,可現在我好不容易捉到了你,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從得知她仍愛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無法回頭了。蘇旻淞沒有開口,可是心中已然篤定了決心。
他不再蹉跎光陰了,他要要回所有他應得的一切!而此刻,正是他奪回她的第一步。
他俯下身,強硬地堵住了她還想說話的嘴。他用盡一切挑逗的技巧,存心焚光燒盡她殘餘的理智,只剩下純粹的激情,與他共舞情慾的天堂。
在極度昏亂之中,她已分不清那炙人的燥熱哪些是來自他,哪些又是來自於她,但在結合的前一刻裡,她卻再清楚不過地聽見他激切的吶喊──
「我愛你,永永遠遠都愛你。」
花園中的火光淅暗,喧擾的人聲也逐漸散去,盛極一時的宴會也終至盡頭。他戀戀不捨地吻著她的秀髮,在尋寶閣外留戀不去,就是捨不得放開她的軟玉溫香。
「快走吧,被別人發現就不好了。」她黛眉微顰,尚未忘卻他們目前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
「我捨不得走。我怕一走,你又要逃到天涯海角了。」蘇旻淞緊擁著她,非得聞著她身上寒梅般的幽香才能安心。
她苦澀一笑,他的言語令她甜蜜也令她心酸。他們已經不能回頭了,她還能逃到哪兒去呢?
「你放心吧。」她輕聲道,伸手撫平了他眉間的痕跡,柔情萬縷地望著他。「我再也不走了。」
「真的?」他抓住她的手,還是不能徹底安心,當年失去她的痛苦經驗今他至今餘悸猶存。「你發誓一輩子都待在臨安?」
曈星不由得苦笑,柔膩地貼向他胸懷。「我發誓。」
蘇旻淞這才鬆了口氣,真正地信了她。他緊擁著懷中人兒,萬分愛憐地抬起她尖巧的下巴,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
「星兒,我知道委屈了你。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快給你應有的名分的!」他誠懇地保證。
「我不需要名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她真心地道,對於命不長久的她來說,還有什麼能比與情人相守的時光更重要的呢?
但對他而言卻完全不然,有情人本該成為眷屬,他要的不止今天、不止明天,他還要她的天長地久,永生永世。
「不,你相信我,我會給你的。」然後他們就真正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相守在一起!
面對著他的信誓且且和勢在必得,曈星無力而且也不知該如何再爭辯了。她只有踮起腳尖,對他送上充滿愛意的香吻,他摟著她兩人又纏綿了許久後,她才輕輕地推開他。
「好了,你也該走了。」
的確是不走不行了,他不捨地在她額上落了個吻。「你一定要等我。」他深切地吩咐。
「嗯。」曈星對他報以美麗的微笑。
蘇旻淞這才肯走了,但行至尋寶閣的園外還不停地留戀回首。
她朝他溫柔揮手,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她才緩緩轉身,回到屋內,落坐妝台之前。
銅鏡中映照出的絕世容顏隨著那慢慢靠近的腳步聲而逐漸冷凝,當腳步聲停在她身後時,曈星終於開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為了你,沒有什麼不可能。」安國長公主望著女兒的背影,冷冷的聲音中蘊含絕對的決心。
曈星嗤然一笑,倏地轉身,從妝台上取起的銳利剪鋒直抵自己的咽喉。
安國長公主臉色劇變,駭聲驚斥:「星兒,你在做什麼?!快把剪子放下!」
但曈星絲毫不管母親的焦急,甚至將尖鋒更向前送,鮮紅的血絲在她纖頸上劃出一道紅線。
「星兒!」安國長公主幾乎要上前搶剪子了,但曈星卻站起閃過。
「如果你敢動他一根寒毛,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她冷冷地道,一字一聲也同樣都是她的決心與決意。
「星兒,你怎麼這麼傻?」安國長公主氣得跺腳,這是她最後活命的機會啊!
「不,我不傻。」曈星輕輕搖頭,墨簾垂下蓋住了幽深中透著無比堅毅的眸光。「我要救他,這就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事。」
縱然她這樣說,但是她真能死心嗎?
安國長公主回房後,還一直無法脫離這樣的想法。她萬般煩惱地以手支頷,只是不知該用什麼方法能殺死蘇旻淞而不引起曈星的懷疑。
得做得高明而且不露痕跡……
她絞盡腦汁地思索著蘇旻淞的弱點。他有什麼破綻是足以拿來借題發揮,入他死罪的呢?
安國長公主想了好久,從他個人開始,到他的週遭,無不細細斟酌考量。可是月亮都行至半周天了,她還是苦思無著,滿心煩躁的鬱火逐漸累積上升,她氣憤地猛然站起,伸手將桌上的桌巾茶碗全都拂到地上。
「可惡!」難道他就真的這麼完美,讓她捉不著一點小辮子嗎?
安國長公主氣急地咬著指甲,在屋內轉來轉去。
時間已經漸漸逼近了,根據近來大夫們的診治,如果再沒藥引,曈星就撐不過春天。她一定得快些!只不過……
她忽然立定了腳步,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刺進掌中隱隱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