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孩,好膽識,她居然敢跟他談條件,他對這個外表看起來還像高中生,但談吐卻絕對不像的女生開始感到興趣了。
「如果時間到了,你還補不上呢?」
「……那就一切隨你,看著辦了,到時你要送我爸去坐牢,我一輩子要到你家當女傭,我也只好認了,只是要娶裴寧,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莫亦軒必須強忍住嘴角的笑意,才不會在她面前失態,看這女孩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態勢,一臉的豪氣,他實在忍不住問道:「我可以請問你今年多大年紀嗎?」
「呃?」熙寧顯然沒料到他有此一問,一時呆住了。
「你幾歲了?我總不會是跟一個未成年的人談條件吧?」
即使熙寧有自尊受傷的感覺,她也盡量不表現出來。
「廿四,我今年廿四歲。」
「名字呢?」
「趙熙寧,康熙的熙,安寧的寧。」
「嗯,很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是湊不到款,那可就一切聽我的了。」
「一言為定。」熙寧咬著牙說道。
莫亦軒前腳剛走,門才一關上,趙先生也管不了莫亦軒是不是會聽到,就指著熙寧的鼻子,爆跳了起來。
「趙熙寧你瘋了?你上哪去在三個月之內弄到五千萬,我們家也沒有第二個裴寧可以嫁他了!」
「我會想辦法的。」
「你……你……你能想得出什麼辦法?我總有一天會被你活活氣死,你居然還提議人家開除我……」
熙寧見她父親兀自不肯承認錯誤,一時間心裡也火了,便把話說重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錯了,他就算要送你坐牢,我們也沒話說,我要跟他談條件,「本來就該把話都說清楚了,否則這種吃虧的交易,誰肯做?我要是真弄不到錢,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賣到莫家去當傭人、當司機了!」
趙先生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一時也無話可辯,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地在沙發上坐下,模樣看來頓時老了十歲,熙寧雖然心有不忍,但她已經盡力了,其它的就只有看老天幫不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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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亦軒一開始聽到自己未來的老婆跟別人跑了,簡直是怒不可遏,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想掐死那個始作俑者,但是當他一看到趙熙寧,他就發現自己錯了,他雖然恨她恨得牙癢癢的,但又發現自己無可救藥的被她吸引。
沒錯,趙裴寧是長得比她妹妹漂亮了許多,但她同時也像是朵溫室裡的小花,很明顯的缺乏生命力,一放到大自然裡就要完蛋的典型,完全不像趙熙寧那一看便知十分健康陽光的模樣,和頑固堅毅的個性。
而且熙寧雖然沒有裴寧那種令人驚為天人的美,但她有一張生動活潑,表情豐富的臉孔,和一對非常靈動的大眼睛。
對他來說,他需要的不就是一個機警而強悍,足以保護自己的新娘嗎?有沒有愛情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只是他不能再忍受任何一個未過門的妻子,再度的死在他面前,一想到這裡,他的神色一黯,也許他就是該找一個像趙熙寧這樣,有智能,又有活力的人,也許……也許她至少還可以撐到新婚之夜,而不是又死在婚禮的前夕。
於是莫亦軒帶著笑意,坐進了車子裡,他的秘書何奕鋒跟著他工作已有七、八年的時間,他很少看到他的老闆有這麼放鬆有趣的表情,忍不住問他。
「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的喜帖都印好了嗎?」
「已經好了。」
「全部重印。」
「呃?」何奕鋒一臉錯愕。
「呃……也許不必全部重印,其實只要換個日期,再改個名字就好了……」
「您的意思是?」
「時間改在六個月以後,至於新娘的名字,就把那個裴字改成熙字。」
「西?東南西北的西?」
「不,是康熙的熙。」
「您確定要這麼做?」
「沒錯。」莫亦軒只要一想到趙熙寧到時吃驚的表情,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的秘書則當他瘋了似的,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
熙寧知道自己把話說出口,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三個月她要是還弄不到錢,她就該死了。
「學長,我們這個工作室值多少錢?」熙寧咬著鉛筆問道。
沈文森根本當她瘋了,不打算回答。
「學長!」
「房子是租的,不能算錢,幾台計算機、機器賣一賣有個幾十萬吧,剩下的就是你和我的腦袋,值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唉!」熙寧歎了口長氣,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打了都還彈不起來。
「怎麼?」
「看來我是沒辦法在三個月內弄到錢了,我們家的房子就算賣一賣也不過剛好一千多萬,加上其它能借的,能抵押的,了不起也只能湊到二千多萬,其它的就……」
「你可別想打這個工作室的主意,我還要靠這個過活呢!」
「我知道,問題是,就算賣了也沒什麼助益,有沒有一百萬都還很難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莫亦軒來殺我了,或是終身賣他為奴……」熙寧喪氣的說。
「搞不好,他又會來那麼一套,他娶你,然後那五千萬當聘禮,而你爸還可以保住他的工作?」
「不可能了啦,我又不是裴寧,況且他已經看過我了,兩相比較之下,他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還會想娶我……」
「唉,那說的也是,你跟裴寧確實是差太多了。」沈文森說話一向不拐彎抹角。「可是裴寧已經嫁人了,你要怎麼辦?」
「就說了,去他家終身為奴囉,看能不能把債還清。」
「搞不好他還不要你這個奴呢……」
「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對家事、烹飪根本一竅不通,誰會要一個笨手笨腳的女傭?」
熙寧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
第三章
「莫先生,我沒有在時間內弄到足夠的錢……」熙寧很不情願的坦承她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