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撇開身份和外表不談,他和她不也是尋常男女嗎?既然是尋常男女,那何不給個機會試試彼此呢?
只是……
「你……不願意?」
「我沒這麼說。」
「那麼就是願意嘍!」韋輝開懷地笑著。
「這個……」遲鈍的一面居然在這時顯露出來。
「好,就這麼說定了。首先,這個給你。」
「給我?」愣愣地接過一張燙金名片,上頭該有的聯絡方式一應俱全,而且還印有他的名字。
韋輝?原來他的名字是這麼寫的。
「給名片的方式實在差勁,但為了不時之需,留著可以讓你隨時隨地找到我。」
「喔。」有如置身夢境,所以只被動地答了一聲。
「還有——」完美的眸,突然望住她。
「什麼?」
「這個。」低下頭。
「啊……」來不及說出話,張著的嘴,被他柔軟的唇覆了個正著。
兩個說陌生不陌生,說熟悉不熟悉的靈魂,因此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這個吻雖然沒有濃郁的情緒助長,但卻進行得十分順利,就像兩人天生該配成一對似的。
從試探到漸入情況,像個導遊,他的唇舌溫柔地引導她如何從青澀、驚愕,緩緩變成陶醉、悸動。
而她的腦子轟轟作響,身子也輕飄飄的……
直到她真的捱不住軟了腿,而他緊緊地摟住她的腰,她這才驚覺忘了要跟守了二十五年的初吻說再見。
交了幾個男朋友,因為感覺都不對,所以她的初吻至今還收藏得好好的,直到他……
原本以為接吻是口水混口水,很噁心的,但卻萬萬沒想到,在他的引領之下,感覺意是這麼美妙!
他的嘴唇就跟奶油吐司一樣,軟極了!
四片唇瓣好不容易才分開,他捧著她的臉,目光混雜著沉醉與驚喜。
「對不起。」叮著她五秒鐘,他突然說。
「什……麼?」聲音含糊地。
「我先斬後奏。」
有奶油和肉桂的「誘人」,更有檸檬的「清香」!
和想像中的一樣,她的味道竟是如此地適合他,像一杯香醇的卡布奇諾,一入口就滋潤了他乾涸已久的感官。
「呵……呵呵!」怪了,她幹麼笑?還笑得那麼呆?他根本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奪走她的吻耶。
該抗議的不是嗎?
「討厭這種感覺嗎?」他好像在擔心。
卜嬙腦筋又當機幾秒。「不……不。」
和這麼完美的男人kiss,說會是違心之論,可說不會……又好像會後悔?
「不會就好,代表我還有機會,你……接受我的提議嗎?」拇指搔著她的髮鬢,像在提醒。
「不知道。」這個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沒關係,等你想回答,隨時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住得很近,不打電話也很方便。」
雖然目前他不知道她住在這社區的哪一角,不過晚點他會叫人查出來。
「是……是呀!很近,走個幾步路就到了……」
走個幾步路就到了?走幾步……
「唉……」
下午兩點回到鐵皮閣樓之後,卜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到現在已接近吃晚餐的時間了,整個腦子想的都還是他跟她在公園裡的荒謬對談,一張臉更因為想起那個無預期的吻而冒著熱氣。
剛剛一回來便按照約定打了電話回家,本來該擔心的是家裡的事,沒想到她的心不在焉反而惹得媽媽操心。
又歎了一口氣。
想想,她這個人雖然搞笑了一點、無城府了一點,但基本的防人之心還是有的呀。
一個多金英俊的公子哥兒和一個平凡無奇的鄉下女子「交往」?
這種「夢幻組合」,電影、電視劇裡就不知道已經上演過幾千遍、幾萬遍,她怎還會相信如此戲劇性的巧合呢?
皺了下眉頭,翻身對住窗戶。
相信現實叫聰明,不相信現實叫做浪漫?
那麼談戀愛是需要聰明多一點,還是浪漫多一點?
難解!學生時代寫報告都沒這麼傷過腦筋!又翻身平躺,瞪住灰白的鐵皮屋頂。
記得誰說過的——愛情因感覺而萌生,卻也因感覺而葬身。
要是以感覺來打分數,韋輝自然是優等,送他個兩百分,可能也不會大多。
但,如果只相信感覺,到最後會不會是一場光榮犧牲呀?
「難解,真難解,不解了!」肚皮要緊!
雖然中餐吃了一個總匯三明治,外加一個雞腿便當和一瓶飲料,但那些養分大概都讓她可憐的腦子吸收光了,所以肚子又早早擂鼓抗議。
換上牛仔便裝,撈起鑰匙準備出門,無奈電話鈴聲響起。
「喔哦,肚皮兄,你可得等一下了。」
喃喃自語,她又乖乖走回床邊接起電話。
「喂,你好,請問找誰?」
「嗚嗚……大姐姐!」
彼端揚起陣陣啜泣聲,是韋楨。
「誰?」有些困惑,想了一下。「喔,你是……珍妮!怎麼了?別哭別哭……」
非常意外,卜嬙完全沒料到珍妮會打電話來,本以為兩天前的通話只是小孩子的玩笑一場,沒戲弄成功,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就在她還覺得奇怪的同時,那專屬於女孩的可憐哭聲,卻已悄悄誘拐了她的同情心。
因此,她根本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韋楨多有演戲天分!
「大姐姐……」像貓咪一樣,又嗚咽兩聲。
「珍妮先別哭,發生什麼事,告訴姐姐,姐姐幫得上忙一定幫你。」
「嗚……還不是我大哥!」
「你大哥……怎麼了?」問得心驚,忍不住……一場「家暴」的畫面殘忍地自她眼前飄過。
她該不會太過調皮,真惹毛了她大哥吧?男人的脾氣一上來,就狠狠修理了無知的小女孩?
「他……他騙了我!」跟真的一樣,韋楨倒抽了幾口氣。
「騙?」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打——
「就是!他不但欺騙我一顆幼小脆弱的心,還想利用我可愛純潔的身體!」
抓著話筒,韋楨一提到下午發生的事,肝火就控制不住地噴上來。
原來她老哥早有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