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不速之客長相大異,但臉上的邪氣與陰狠卻如出一轍。
「兩位大爹行行好,小的和妻女來這兒擺攤也不過半月,一切才起步,實在籌 不出您要的數目,您倆就再寬貸些日子,小的一定設法將銀兩攢齊!」古老爹拱手 求著兩人。
「寬貸些日子?不過才十五兩就得拖上個三、四天,你是存心不把咱爺倆的話 裝進腦裡?呸!」肥鏢四惡狠狠地朝泥地啐了口黃痰。
想他肥鏢四好歹也是堂堂「煞血闇門」的四領主,今天要不是因為組織出了亂 子,他也沒必要落得熬著冷風和個老傢伙討價還價的地步。
不想則已,愈想他是愈光火。「老三,你看怎辦?」他朝鬼眼三瞟了眼,而鬼眼三卻不發一語,擺明由他去,於是他又轉頭瞪向古老爹。
「這……這些……」顫著瘦掌,古老爹不捨地將預備幫一家子添購冬衣的三兩 薄銀悉數供出。
「是嘛!咱就不相信你沒錢。」肥鏢四倏地搶過手,他覷了手中的銀兩一眼。 「嘖!就這些?連塞咱老三的肋排縫都不夠!咱看還是您老行行好,快別藏了,早 點將『所有的』拿出來,就能早點回去歇著。」他咧笑。
「所有的?這三兩錢便是我們全部的家當,爺……您就發發慈悲,過個兩、三 天……兩、三天我一定攢得出……」
「攢?攢出個屎屁來!」肥鏢四忍不住暴烈地嚎囂:「要發慈悲找別人發去,今晚要交不出個全數,咱也只得請嫂子和小姑娘到樓子坐坐……咦?怎不見小姑娘呢?」
說罷,他立即四下找人。那小鬼倒長得水靈,若經老鴨指點,日後定是銷魂美人一個!
「跑哪兒去了?既然如比,咱也只好先拿嫂子湊數了!」肥鏢四遍尋未果,便 上前欲捉古大娘。
「啊!小雪的爹……」
「你……王八恙子,敢動我的老婆!」古老爹為了護住古大娘,想也不想,抄起了扁擔就朝肥鏢四揮去。
怎知肥鏢四身子固然龐大,閃躲卻異常俐落,他不但輕易奪下扁擔,還順勢踹 飛了古老爹。
古老爹飛墜於地後,便從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
「啊!爹--」
小雪自一旁竄出,並直撲向倒地不起的古老爹。
「咦?小姑娘可來啦!」肥鏢四驚喜,他輕笑連連地朝小雪踱去。
「別動她……咳!小雪……快跑……」古老爹喊了幾聲,便又癱回地上。
「唷?妳叫小雪呀!好名字,不過若改成『賽雪』或『敷雪』會更好些。」肥 鏢四為自己的點子得意不已。
小雪抹了抹淚,她站了起來,跟著自身後拾出一袋爹娘禁玩的東西就朝肥鏢四扔去。
「賽……賽你個大肥豬啦!」
啪喳!
小雪話聲末落,那袋東西就不偏不倚地正中目標。
「嘖!什麼玩意見?」肥鏢四往身上黏呼呼的異物一抹。「……馬糞?!妳… …死丫頭!看咱不剁了妳生吃,咱就不是人!」鼻腔漸滿的騷嗅味,掀翻了他的怒 氣,肥鏢四直向小雪撲去。
咚!
驀地,又是一聲,這回刺痛自他的禿額上傳開,他伸手朝額前痛處一抹。
「馬……馬糞加鮮血?!哪……哪個該死的王八恙子,給老子滾出來!」肥鏢 四盯住地上那沾了馬糞的陀螺,不禁氣得青筋暴露。
然而長點腦子的販商早在一開始就已跑得一乾二淨,所以他這一番狠話只換來 一片靜默。
片刻,他乾笑。「別以為不出聲,咱就不知道你躲在哪兒!」
「我沒躲。」聞言,顏童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其實她大可不必插手管事,因為以她手無縛雞之力想對抗這兩名惡棍,無疑是 自尋死路。但是,就這麼看著女孩一家子被欺負,她只怕是比死還難過。
所以她手一甩,陀兒一飛,「躲」也成了沒必要了。
「哇!咱道是哪號人物敢插手管爺閒事,原來是個渣兒,敢情活得不耐煩是吧 ?」他又摸了摸額頭上的口子。「今天要不宰了你,難消咱心頭之忿。」
這小子倒清秀得緊,生成男人真可惜了!肥鏢四打量著對手。
「忿?是呀!那些『糞』綴在惡人身上正對味,人家說的『臭氣相投』是不是 就這樣?」望著兩人,顏童知道自己已難逃一劫,乾脆耍起嘴皮來了。
「死到臨頭還顧得了一張嘴。就算爺今晚運氣背,得多花點時間來捻死礙事的 蒼蠅。」他獰笑地瞥向占家三人。「你們耐著些,等爺活動完筋骨,再來好生伺候 你們!」
說罷,他便一掌朝顏童劈去。不知哪來的好運氣,顏童竟幸運地躲過這一掌,只是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小子好狗運!」
被躲過一掌,肥鏢四又是一掌襲來,這回顏童不及閃避,只是下意識地閉上眼。可當一陣掌風自胸前台過後,疼痛並未跟著到來。
「呵!咱就說哪來這麼細皮嫩肉的男人,原來頁是個娘們!瞧她軟玉溫香的, 老三,你看是賣了好,還是捉回寨好?」
肥鏢四垂涎地望住顏童,而鬼眼三卻仍一臉森冷。
「你……」定了下神,顏童急速地掩上被劃破的前襟,她站起來,並退了數步 。
「想逃?」
「我不會逃,只要你們放了他們一家子。」
「喲,談條件了?那可不成,小姑娘是捉來賣的,而妳……得和咱們回銀狼山當押寨夫人。」肥鏢四淫笑道。
「齷齪!」顏童怒罵。
「再齷齪也將是妳的好良人吶!」肥鏢四無意再和她拖拉,他摸出衣內的「失 心淫香」,便對顏童當頭灑下。
「你……對我做了什麼?」須臾,顏童無力跪地。她的外衣上沾了一層黃色螢 粉,怎麼也拍不掉。
「別拍了,這玩意兒會讓妳舒舒服服睡上一覺,等一覺醒來,妳就成了咱的好 夫人了。」
「不……放開我……」顏童沒法反抗,只能任由肥鏢四像扛貨般將她甩上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