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真的不一樣了……
李慕筠將這個想法牢牢地記在心中,倘若哪天他再對自己疏離,她定要將這段開心的記憶重新回味,好讓他在自己的心底永遠佔有那麼一絲地位,不可輕忽的地位。
「哭什麼?」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卻逼出她的淚水。「你哭,是因為有好多天不會見到我,還是喜極而泣?」
「才、才不是!」快速地揮去淚水,她堅決地道:「你看清楚,我才沒哭哩!」
他只是凝視著她,久久沒有拆穿。
※ ※ ※
「那麼這份合約內容就這樣定下了,明天我會請人將合約打好送過去讓你過目。」
坐在喧鬧的私人俱樂部裡,李慕筠隻身代表公司談妥了一件案子。
「哈哈哈~~李小姐果然是高手,一出馬就砍掉我百萬元的利潤,這份合約我不說YES都不行了。」大陸工程的老闆許哲夫雖然口裡這麼說,但心底卻是愉悅的。
無可否認地,眼前這個女秘書抓住了他的弱點與優勢,一來便咬著他的弱點不放,卻又給了他十足的面子,讓他在恨得牙癢癢之際又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
「許老闆客氣了,這百萬元對大陸工程來說不過是零頭,等和揚名打出了一片天後,還怕賺不回來嗎?只怕上百倍的百萬都讓許老闆一個人賺盡了。」李慕筠謙虛地應道,眸底的精光讓人無法忽略。
「好,說得好啊!來,我們乾一杯。」
「祝我們合作愉快。」李慕筠毫不遲疑的與許哲夫碰杯。
兩人又談了片刻,直到一道黑影壓在他們頭頂才宣告終止。
「塵?」李慕筠訝然。他怎麼回來了?他不是要去美國嗎?
「聶總裁?」許哲夫也是一頭霧水。李秘書不是說她的老闆出國了?
「許老闆,好久不見。」聶塵微笑道,很滿意帶給兩人如此意外的驚喜。
「嘿!聽說你出國了。怎麼,還放心不下公事?一回來就往這兒跑!」
「我是來找李秘書的。」說話的同時,聶塵深黝的眸子-直不曾離開過李慕筠。
許哲夫見狀,心想,既然公事都談妥了,不如藉口離開吧!
待他走後,聶塵臉上的笑意才卸下。
「你怎麼回來了?你現在不是該轉機到美國嗎?」李慕筠問出心中的疑問。
「我讓清達直接過去了。」他簡單地帶過,他沒有想到才幾天不見,對她竟是這般思念。
「你喝酒了?」
「應酬嘛!」李慕筠揚起一抹笑。
「是呀!若不是應酬,我會揍你!」他惡狠狠地看著桌上的幾瓶洋酒,
「你揍我做什麼?我在替你談生意耶!」莫名其妙!他又恢復之前的態度了嗎?在心裡,她有一絲驚怕,怕回到從前的日子,她可是好辛苦、好辛苦才獲得他全心的注意。
不會這麼快就恢復以往的情形吧?她的體內有一股聲音淒絕地叫嚷著:不要!
「你還不知錯?」他惱火。「你沒在家裡等我,讓我到處找你;還有,你自己一個人跑來談什麼生意?我不是要你小心嗎?」
「你在關心我?」她是不是喝醉了?還是感官出了差錯?
「嗯哼!」他沒有承認,可也沒有否認。
「說嘛!你關心我對吧?」她在心裡竊笑。他越來越彆扭了·
現下,她幾乎可以確定他是關心她的,但,愛呢?他是不是愛她?
很遺憾的,她縱有許多勇氣,卻問不出口。
「你怎麼來的?」在氣氛曖昧凝窒之下,聶塵匆匆地轉移話題。
「開車。」
「明天再來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等等!你不是剛回來嗎?不回去休息?」她拿起皮包追上去。她的頭有點昏,一定是酒精發作了。
「你跟我來就是了。」嫌她走得慢,聶塵索性抱起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微醺的她,
※ ※ ※
她真的醉了!否則怎會看到他的眼中充滿感情呢……
不!不只是醉了,她還作夢了,要不然不會感受到他用浪漫的氛圍圈著她。
突然,李慕筠瞪大了美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身體和腦袋做不出半點反應。
「你傻啦?」
她的表情真好笑,是被電到了?還是被雷打到?
聶塵噙著笑意看著她,忘記自己初次看到時,其實與她的反應差不了多少。
「你、你為什麼……為什麼會……」她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給她的感動太震撼了。
眼前是一大片罌粟花園,沐浴在月光下,在她面前爭奇鬥妍著,神秘卻又帶著蠱惑。他說,這是數月前他從國外移植回來要送她的禮物,種植到現在才終於開了花。
「我說過了,它適合你。」他認定罌粟是毒,若非毒物,怎會改變他呢?
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他,可從不曾為一個女人改變行程,更別說為她花費的心思比其他女子多了。
他的轉變連自己都驚訝!
「可是台灣適合種它嗎?要是死了怎麼辦?」李慕筠很實際地問道。花雖美,總有凋謝的一天。
此刻,他待她好,也會有結束的時候,到那時,她是否該學林黛玉葬花一般,泣訴著失去的情感?
她沒有承受失去的能力,儘管她很男性化,卻不代表她就不會傷心,就有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若是注定有天會失去,那麼她寧可不要得到!
「重新種不就得了。」聶塵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沒有這麼容易!」她推開他。她不像他,無法視感情為玩遊戲,遊戲結束了再玩另一種。
她不想像他一樣,永遠都在玩著遊戲,她既然認定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你是怎麼了?這麼敏感,還是這花讓你不高興了?」聶塵攬緊了眉,不明白她的感傷何來。
「不是、都不是……」她搖頭。
該怎麼告訴他,她心底真正想要的?該怎麼告訴他,她寧願不要這些?這只會一再地提醒她,他要她,但僅止於情人的關係!
「既然不是,你在不高興什麼?」他當然不懂,他又沒有結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