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等崔明惠腦子清楚之後,一見到李慕筠這個知心好友,竟抱著她痛哭起來。
「你別哭了,到底是什麼事?」李慕筠蹙起眉。她本就不是個感性的人,說不出半句勸慰的話。
「我……」崔明惠咬著唇辦,因醉酒而紼紅的臉頰竟轉為蒼白。
敏感的李慕筠當下就明白事情不簡單。
她旋即想到崔明惠的男友阿健,女友喝酒卻不見男友出現,還算是戀人嗎?還是她太保守了,現在的人即便是交了心、上過床依然可以各過各的?就像她和聶塵一樣……
不!她和聶塵的情況不同,他們不是戀人!至少他從不曾為她許下任何一個承諾,甚至連編個謊也嫌多餘。
她苦笑,想一個空心浪子做什麼呢?只有不讓自己陷得更深,她才能在遊戲結束的時候瀟灑離開,而這就是為什麼她能做到無視聶塵花心、風流的原因。
她不想受傷。
然而,心--早在不知不覺當中深陷泥潭。
捺住性子,李慕筠終於等到崔明惠嚥下最後一聲哽咽,她收回心神,淡問:「願意說了嗎?」
「嗯!」崔明惠深吸了口氣,哭音仍濃。
「是阿健?」李慕筠試探地問道。
「嗯……」提到他,崔明惠剛止住的淚水又像潰堤的河水般落了下來。
李慕筠受不了的翻白眼。又哭!要是哭能解決問題,她倒是可以成全明惠,讓她哭個夠,偏偏哭一點用都沒有,她懶得陪她耗了。
早知如此,她情願回家去。
「算了,你要哭就哭吧!我不管你了。」把心一橫,李慕筠站了起來。
「不!慕筠,你別走!」崔明惠抓住她,哀求道:「如果連你都走了,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到底是什麼事?」蹙著眉,她到底下是鐵石心腸的人。
「我和阿健提分手,他開口跟我要了……五、五十萬分手費。」
「憑什麼?」她知道阿健不務正業,整日不做事,只等著女人養,卻沒想到他不濟到這種程度!
她最瞧不起這種男人了,或許她該找機會上門修理他一頓。
「慕筠,你不知道他手裡有我和他、我和他……那個的錄影帶。」崔明惠又氣又羞,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怎麼修飾都覺得丟臉。
「所以他威脅你?」好,很好!台灣男性的臉都給他一個人丟光了。李慕筠義憤填膺地想。
她早該知道男人都是蟑螂,打不死、趕不走,不是每個人都像聶塵一樣……唉!她怎麼又想起他?
李慕筠揮去惱人的思緒,專注在這件事情上。
崔明惠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哭著。她知道依阿健的個性,有了第一次之後,一定還會再來勒索第二次,第三次,像是無底洞一般,她將永遠填補這個空洞,直到心力交瘁而死。
眼看阿健給的期限就要到了,她卻想不出其他辦法,才會躲在這裡喝酒,希望醉死後能夠一了百了。
「慕筠……」
「你打算給他錢嗎?你保證阿健不會再獅子大開口?」
崔明惠搖頭。她哪能保證呢?若她能早早看透阿健這個人的話,今日就不至於落得如此的地步了。
「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吧!」
「你要傷害阿健?」崔明惠瞪圓了雙眸。
慕筠的黑道背景她是知道的,可她也知道慕筠有多厭煩自己黑道千金的身份,可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怕牧慕筠會動用私刑傷了阿健。
她一方面希望事情能夠解決,另一方面又不希望阿健會受到任何生命上的威脅……她好矛盾喔!而這種矛盾幾乎快讓她招架不住。
「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管他?」真是不可思議!她以為明惠會痛恨阿健的所作所為,沒想到她還想替他求情!
不錯!她的確是想讓阿健吃點苦頭,讓她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慶幸自己有個黑道勢力的老爸,可以讓她解決法律不能解決的事,甚至回去接管那橫行南北的天行幫也不再是這麼痛苦的抉擇……不過,那僅止於一瞬間,要她回去當大姐大,她還不如跟在聶塵身邊……
哦!該死!這是今晚第幾次想到他了?李慕筠暗咒自己。
才一個晚上沒見面,她卻滿腦子都是他!她是不是太習慣他在她身邊的氛圍了?看來,她得做個調整。
她不要像明惠這樣,都已如此狼狽了還在替利用她的男人打算!
「慕筠,拜託你!給阿健一次機會吧?他或許真是手頭太緊才會這麼對我,如果你把他打死了,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崔明惠懇求著,心仍存著一絲希望。
「好吧!我答應你再給他一次機會。明天一早我開好支票,你讓他過來找我拿。」
有什麼事,等他們見面之後再說。
「慕筠,謝謝你!」
「謝什麼呢?我們是好朋友啊!如果你真要謝我,拜託下碗麵吧!我快餓死了。」
從剛才跟戚家淦對打到現在,她可是連一口水都沒喝哩!天知道,聶塵不在身邊的這個晚上,她居然連飯都沒得吃。
莫名地,她又想起他了。
「可是……我今天沒準備耶!」崔明惠看著空蕩蕩的麵攤,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就注定你要請我吃大大一頓的。走吧!沒有五星級餐廳至少也要四星級喔!」她趕走聶塵的影像,佯裝平靜地說道。
沒有男人作陪的日子,女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吧?
※ ※ ※
「李秘書呢?」
一進入辦公室,沒見到李慕筠的身影,聶塵抑下脾氣,冷冷地問著秘書室的另一位助理小姐季春苓。
「總、總裁早……」沒想到總裁會問她話,季春苓抖著聲喊道,渾然忘了要先回答他的問題。
「我問李秘書人呢?」微微挑起眉,他不悅地再問。
昨夜他回到家時已經凌晨了,也就沒打電話給她。對於掌握不到她下班後的行蹤這件事,他著實懊惱。
「她,她在會客室,有個客人一大早就來了。」季春苓嚇了一跳,沒有多想便老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