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惡!滿腦子的壞心眼。」爭不過的張庭江陡然放棄,不管自己一絲不掛,負氣地下床撿衣服。
忽然,她背部感到一陣溫熱,雷之遠強壯的手臂從她身後緊緊地環抱住她,臉埋入她柔膩的頸窩間,充滿男性的鼻息吹在她的耳垂上,引起她全身陣陣酥麻。
「別這樣,我快來不及了。」張庭江頓時化為一汪水,柔情無限,平日的強悍早巳不見蹤跡。
「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雷之遠灼熱的唇一路從她的耳垂吻向她的香肩。
「你別開玩笑了,如果我留下來,那些貴賓怎麼辦?」張庭江心醉神迷,連拒絕都有氣無力。
「不過是把那些大爺們送回台灣,李副理和錢副理不至於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吧?」雷之遠的唇依舊在張庭江的頸間徘徊著。「難道你不想留下來?你這麼快就厭倦我了嗎?」
「不是……」張庭江的呼吸愈來愈急促,事情的發展和她當初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張庭江原以為當她一覺醒來,雷之遠可能早已不在身邊。就算他和她一起醒來,依照上次那一吻的經驗,他很可能又不當一回事地冷淡以對。而現在,他竟然要她留下來,這代表他是需要她的嗎?這代表他對她有更深的感覺嗎?
原來幸福的滋味比酒還濃,張庭江忽然覺得有些飄飄然的。
「既然不是,那就代表你答應囉!」雷之遠一個轉身,抱起張庭江又重新回到了床上,貪婪地吸吮她的芬芳。
「不是……」無法抗拒他的熱吻,張庭江只能呻吟著。
「我知道你不是不想留下來,你剛才已經說了。」雷之遠加強攻勢,他打算今天一整天都要和她待在房間裡。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答應你要留下來……」
「為什麼?」雷之遠的手開始不安分地遊走在張庭江雪白的肌膚上,那如絲般柔滑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
「我留下來,那黎雪兒怎麼辦?」
「你留下來關雪兒什麼事?」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張庭江有些負氣。
「拜託,你別亂點鴛鴦譜,雪兒只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如此而已。」
「可是……」張庭江想到昨晚黎雪兒大剌刺的宣告
「可是什麼?」雷之遠寵愛地點點張庭江尖俏的鼻子。
算了,黎雪兒的話應該不足採信,自己不也是說了謊?張庭江決定不再追究,於是她換了話題。
「可是我無緣無故地留下來,公司的同事們會怎麼想?」她的內心暗自期盼雷之遠願意肯定他們之間的關係,只要他有這個心,就算被同事們說閒話她都不在乎。
「我會打電話回台灣,讓席克文告訴大家我留你在美國,是因為要你到我父親的公關公司觀摩學習,這也算是在職訓練的一種。別人不會說閒話的。」
張庭江的顧慮,雷之遠早就設想到了,所以他也已經想好這個聽起來十分光明正大、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好理由。
不只如此,雷之遠知道張庭江一向很有責任感,不可能長時間地把台灣的工作丟在一旁完全不管,所以他趁她熟睡時早就請秘書幫他們預定了下星期回台灣的機票。
「我也已經幫你訂好一星期後的機票,才一個星期,不會耽誤到你的工作。」
雷之遠對自己面面俱到的計畫非常滿意。他知道她一回到台灣就會被工作纏得不可開交,所以他要把張庭江暫時留在美國,每天只陪著他一個人。
張庭江聞言,被雷之遠勾起的熱情頓時冷卻。她別開臉,不讓雷之遠看到她藏不住的心痛。
原來雷之遠只要她當他一星期的玩伴!
「花花公子」的玩伴女郎都還有一個月的賞玩期,而她在雷之遠的心中竟然只有七天?
張庭江胸口再次狠狠的揪痛,他怎麼能如此理智又無情地劃分愛情和慾望的界線?而自己就注定只能隨他沉溺於慾望之河中,而永遠劃不到愛情的彼岸?
然而雷之遠並沒有錯,他不過是順從自己這個「愛情高手」一起遊戲人間罷了,是自己不自量力要和他這情場老手大玩一夜情。一夜情!不就已經說明只有一夜的情分嗎?一夜醒來,雷之遠也跟著醒來,自己還在做什麼夢呢?
童話中王子吻醒公主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那畢竟是童話,不是她和雷之遠之間殘忍的現實。
張庭江推開雷之遠壓在自己身上早已灼熱的軀體,她拿了衣服無言地走進浴室並將門反鎖。
「庭江,你怎麼了?」一頭霧水的雷之遠因遲疑的瞬間錯失了阻止她的時機,他只能隔著一扇門發出疑問。
但他聽不到她的回答,只聽到浴室內不斷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只好提高分貝再次叫她:「庭江,我們剛剛不是很好嗎?你到底哪裡不對勁了?你說說話啊!」
張庭江用力旋轉水龍頭,將水量調至最大,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水流完全蓋住了雷之遠的聲音,那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不要再聽到他的聲音了,那熟悉、傭懶、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會融化她最後一絲的骨氣,她怕自己無法再繼續維持遊戲人間的模樣來捍衛她的尊嚴。
她站在水柱下,沖了一遍又一遍的冷水,她需要靠這當頭冷水讓自己好好地清醒。
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張庭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沖了多久的水。水聲這麼大,她也聽不見浴室外面的動靜,她打心底祈禱雷之遠已經按捺不住,收拾東西生氣地走了。
關掉水龍頭,張庭江側耳傾聽,似乎為了順應她的期望,浴室外果然一片寂靜,無人聲。
應該鬆口氣的張庭江卻感到有些難解的失落。
穿上衣服定出浴室,她卻突然被一隻手用力抓住,那是雷之遠溫熱強勁的手掌、
「放開我。」她掙扎著。
「我不放,除非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差錯,是因為我不小心得罪你了嗎?」已穿戴整齊的雷之遠雙臂緊緊地鉗住張庭江,不讓她有絲毫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