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偶爾我也不能陪你,這種事很平常,不用介意。」
「那……騎車的時候小心點。」和焦承恩道別後,凌詠航一個人站在校門口。
不多時,焦承佑從學校裡跑出來,往凌詠航的方向走來。「等很久了嗎?」
凌詠航搖搖頭。「還好。」
「剛剛和同學討論報告,所以出來晚了。」焦承佑順手把凌詠航的背包接過去。「等一下想吃什麼?」
凌詠航無所謂地聳聳肩。「都好。」
他們稍微討論了一下,就往學校門口巷裡的一間簡餐店踱去。
自從焦承佑把那封信拿給凌詠航看過之後,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太能用若無其事的態度自在地和焦承恩相處,那封信裡呈現出來的那個女孩所用的楚楚可憐、低聲下氣的口氣都清清楚楚地烙在凌詠航腦海裡。
但她又不想立刻逼他做決定。
她覺得焦承恩會把事情拖到這步田地一定有他的理由,說不定他一直努力在嘗試……她很想很想體諒他。
所以到頭來,只有她一個人像個可憐委屈的小媳婦。
焦承佑也看出她的苦處了,所以會三不五時地安慰她、給她加油打氣。
這幾天凌詠航的臉實在太僵硬了,沒表情到焦承佑都看不下去,所以提議下課後陪她去看一部搞笑電影。
凌詠航沒考慮多久就答應了。她的確需要一點興奮劑,不然再這樣壓抑下去的話,她覺得她會變成縮在牆角的小自閉兒。
但是焦承恩那邊比較不好交代,所以凌詠航就隨口辦了一個理由,不過她壓根沒想到自己講起謊來竟可以臉不紅氣不喘,講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差一點要相信她等一下要跟高中同學去吃晚餐了咧。
「在想什麼?」焦承佑把菜單遞過來。
「沒。」凌詠航回了一個微笑。
他們隨便點了些東西,吃完後就在店裡待著,等到差不多電影開演的時間才緩步走去電影院。用力狂笑將近兩個小時之後,凌詠航和焦承佑走出電影院。
「雖然有點低級,可是還滿好笑的。」凌詠航想起剛剛的劇情,還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看來今天來看電影是對的。」
「啊?」凌詠航有點跟不上焦承佑的節奏,神情茫然地看著他。
「沒什麼。這幾天你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我有點擔心。」
「喔……」話題似乎又要被導引到令人不愉快的地方了,凌詠航有點不知所措。「還好啦,我真的覺得還好……就是……沒有你想的那麼槽。」末了,又沒頭沒腦地補上一句:「其實這件事對我沒造成多大的困擾,我……我不太想這件事的,反正想再多也沒用,該講的時候,承恩自然會跟我講。」
焦承估不再說什麼,只是微笑著輕拍了她的肩膀。「有什麼不高興的都可以跟我說。」
「嗯,謝謝。」
「現在呢?還想去哪裡?」
「不了,明天要考試。」這件事可不是隨口亂講的,不過還好她平時就跟上老師的進度在念,所以明天的考試倒也不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困擾。
「那你今天晚上出來看電影……沒關係?」
「還好,不是多困難的考試。」
「所以你現在要回家唸書了?」
凌詠航點點頭。「而且我答應回家後要打電話給承恩的,現在有點晚了,我怕他擔心。」
焦承佑遲疑了一下。「我送你。」
「謝謝。」
坐在焦承佑的機車後座,沒事做的凌詠航又開始胡思亂想。
她當然知道剛剛焦承佑的遲疑是為了什麼,可是他怎麼能期待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不會提到「焦承恩」這個名字呢?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不好,利用焦承佑對她的好感就放肆地撒嬌,把兩個人的關係弄得曖昧不清的,要是讓他愈陷愈深的話怎麼辦?
可是她又討厭必需自己面對所有煩人的問題,她真的需要抓住任何一個可以提供她力量的救星。
所以她還是繼續和焦承佑在一起,然後再繼續暗中責備自己的貪心。
她知道焦承佑也發現這樣的情形了,從他看著她那種熱切卻又無奈的眼神、從他每一個欲言又止的淺淺笑容裡、從他聽到她提到「承恩」時無意流露出的落寞。
凌詠航清清楚楚地知道:焦承佑也察覺到他們兩個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裡。
要是有誰先做了什麼,或是先說破什麼,那現在這種「表面上」的純友情就要破碎了,所以他們兩個都很努力地維持現今的和諧氣氛。
千萬不能讓私底下的暗潮洶湧浮至檯面上,這是他們從沒有說出來,但一直都有的默契。
但,比較可憐的還是焦承佑吧?他付出那麼多那麼多的關心、關愛,到頭來卻是什麼都得不到……勉強要說的話,也就是「崇高的友情」。
相較之下,凌詠航就顯得備受呵護了。
她就這麼亂七八糟地想著,直到家門口。
凌詠航跳下摩托車。「謝謝。」順手把安全帽解下還給焦承佑。
「祝你明天考試順利。」
「謝謝。」實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凌詠航又吶吶地道了一次謝。「拜拜。」
「拜拜。」焦承佑看著凌詠航走進大樓的門口,才重新戴上安全帽騎車回家。
自己一個人騎車的時候就沒有載人時的那般小心翼翼了,焦承佑一路風馳電掣地回到家。
剛進家門,就看到焦承恩正在講電話。「嗯,那你快點去唸書吧,既然回來比較晚的話。明天早上八點?好,八點去接你。」
焦承佑回到房間把背包放下後,回到客廳坐到電視機前無聊地選著台。
「吃過了沒?」焦承恩已經把電話放下,看到弟弟剛回家就隨口問了一句。
「吃過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頻道選來選去,卻選不到一個真正想看的。
突然,焦承恩站起來經過弟弟的身邊。「我要去拿點喝的,你要不要?」
「好啊。」
剛跨出一兩步,焦承恩卻想到什麼似的遲疑了。「你有沒有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