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看恐怖片你又不怕,沒豆腐可吃。」令辰帶著她往對街走去。「去泡沫紅荼店坐一坐。」
冰塵笑著用手肘撞他的肚子。
「你就是這麼不正經,小心哪天我看到你那個心上人時偷偷的告你一狀,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令辰挑了挑眉低叫,「哇!!我也不過是要耍嘴皮子,就要受到這麼大的懲罰啊?小塵,你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冰塵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耍耍嘴皮子也不行,你太不忠實了,成績特別輝煌。」
令辰翻了個白眼,「拜託,那都已經是過去式,可不可以不要舊事重提?我現在可是最標準的情人。」
冰塵斜睨他一眼,「先生,你之前就不是了。」
聽到這話,令辰大笑起來。
「小塵,你真是……好好好,算我服了你,我認輸了,饒了我好不好?」
冰塵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這還差不多。」
話說完,兩個人有默契的相視一眼,然後大笑。
就在笑不可抑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閃入冰塵的眼中,笑意倏地從她嘴邊消失,她瞪視著不遠處精品店內的一男一女,頓時心中五味雜陳,怒氣、羞憤揪緊了她的心。
察覺到冰塵的身子猛然一僵,令辰不解地隨著她的目光望去,看之下,他嚇了一跳。
他收回眼光,「他身旁的女人……就是那個楊蔻華?」
「我不知道。」冰塵搖頭,雙眼仍瞪視著頗親暱的兩個人。
看著冰塵那雙已經開始冒火的雙眼,令辰不由得在心底為劍宇捏了把冷汗,並默默祈禱。
「你打算上前興師問罪嗎?」
冰塵收回眼光看向令辰,然後垂下眼瞼。
「我沒心情喝茶了,送我回去好嗎?」
令尼托起冰塵的下巴,眼神在她滿是哀傷的臉上打轉。
「為什麼不上前和他把話說清楚?他可以對你和我在一起不高興,有什麼資格背著你和別的女人交往?」
冰塵拉下他的手,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令辰連忙追上去。
「小塵!」
冰塵腳步不停,往前疾走。
終於,令辰一把拉住她,並拔過她的身子。
「去跟他把話說清楚。」
冰塵始終沒有抬起頭,而淚早在轉身的剎那滴下來。
見她不語,令辰才感到她輕輕抽搐的肩膀,他輕抬起她的下巳,一張淚痕縱橫的俏臉讓他的心不由得一揪。
「小塵,你……真傻。」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一靠上溫暖的懷抱,冰塵再也無法抑止的放聲哭出來,她哭上天為什麼要讓她親眼證明這一切,她哭劍宇為什麼要騙她。
令辰拍著她的背,安撫的話梗在喉中不知該從何說起。唉,感情是多麼脆弱的東西,禁得起考驗才能永遠,禁不起,一段姻緣或許就這樣煙消雲散也不一定。
※※※
令辰溫柔的拿著面紙為她輕拭淚水。
「好點沒有?」
冰塵輕輕點頭,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令辰笑著拍拍她的面頰。
「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這實在讓我不習慣,以後不准這麼說話,知道嗎?」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的。」冰塵垂下頭。
令辰笑著揉揉她的秀髮,仰頭看向夜空。
「對你好有什麼不對?一定要問值不值得嗎?小塵,認識你是我生命中最幸運的事,雖然無法擁有你的愛,可是我至少是你傾吐的對象,不是嗎?」
冰塵輕輕偎進他的懷中,「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看不上劍宇以外的男人,從小,他總以守護神的姿態出現,幫我、疼我,他對我永遠不顧一切,如果這世上沒有他,恐怕也就沒有今日的我。愛他,是因為他的好嗎?我不知道,至於答應嫁給他,我只能說那是我的私心,因為我愛他已經那麼久,那麼深了。」
「兩情相悅的愛是最令人欣羨的,可是面對他今晚這樣的行為,你打算不說,當作沒這回事嗎?小塵,這不對,你不能永遠告訴自己當作沒事,這樣對你的傷害會有多大,你知道嗎?倘若等到有一天夢醒了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你該如何承受?你簡直就是在慢性自殺呀。」
「令辰,你說的我都知道,也都明白,可是你要我怎麼問出口?我不喜歡這個樣子,因為我的個性就是如此。你說我傻、說我笨,我都不在意,潑婦罵街的模樣絕對不會出現在我身上,如果你真要我告訴你到那一天時我會怎麼做,我只能說,我會默默的走,也許不會再回來。」
「小塵,你真傻。」
「傻嗎?」冰塵露出淒楚的一笑。「是吧,可是又如何?愛上了他,一切就注定好了,我無怨也無悔,倘若真無法擁有他相等的對待與愛,緊鎖住一個人有何意義?只是走得灑脫,遺落的那顆心卻再也找不回了。」
「如果你這番話他能夠聽到的話,我想他會知道你愛他愛得多麼包容。」
「可惜他永遠聽不到,就像長大以後,我們有很多話會刻意不去向對方說一樣,而如果可能,我真希望能夠永遠活在孩提時候,那種無憂無慮真的讓我無限懷念。」
和風吹拂著公園內長椅上的兩個人,不知情的人看了還會以為他們是對情侶,但對於他們而言,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至少他們心中某個部分都容不下彼此,除了深深的友誼。
「夜深了,想回去了嗎?」令辰溫柔的問。
「回去?我都已經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兒了。」冰塵苦笑。
「怎麼這麼說呢?」令辰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
「為什麼不能這麼說?你只知道『藍雨』是劍宇幫我開的,正在裝潢的新家是劍宇買的,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媽和弟妹們現在遮風避雨的房子也是劍宇當初為了不讓我每個月付房租所買下的。你說,我有家可回嗎?不,我沒有家,有的只是他為我買下的籠子。我欠他那麼多,還不清的,在他的面前,我想我永遠都抬不起頭,令辰,我真的好累,我多希望今天的我不是他一手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