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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總不會比咱們一塊兒參軍的年頭更糟吧,」達西說。

  「那倒是真的,」薩耶勳爵同意道。「我幾乎已經把對抗演習和強行軍的麻煩都忘掉了,還有在餐廳裡不得不聽那種極其愚蠢的講話。」

  「那也不會比這個週末我們不得不聽的講話更糟,」達西·恰靈頓說。「查理還是講那些老掉牙的故事,總是模仿那幾個老動作,這一次表演得也最最沒勁兒了。他只能把親王逗樂,別的人可一個也不樂。」

  「我開始覺得自己年齡已老,不宜參加這類喧鬧的社交活—動了。」薩耶勳爵說。

  「才三十一歲就老?」他的朋友驚呼。「我親愛的戴頓,你一定是為什麼事犯病了。是愛情嗎?」

  「回答是一個明確的『不』字!」薩耶勳爵說。「假如你誤解我的意思,我可以再說一遍,達西,我不在戀愛,也不想戀愛。」

  「這對首相倒是一種寬慰,」恰靈頓說。

  薩耶助爵揚起眉毛,他的朋友解釋道:

  「每當遇到有失去你的危險時,這位『老孩子』的心情總是極度緊張不安。有一天他在上院1對家父說:『我手下的小伙子在情場上失去的比在戰場上捐軀的還要多!』」

  1英國國會上院,即貴族院。

  「令尊大人儘管讓首相放心好了,」薩耶勳爵說。「愛情並沒列入我的計劃,因而也不會干擾首相的計劃。」

  「你總有一天要結婚的。」

  「為什麼?」

  「主要是因為你需要一個後嗣。有人將要繼承你那堆積如山的財產。」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沉思地說:

  「我常想薩耶大廈需要一位女主人和六個孩子才適宜於居住。要是沒有他們,這座大廈從建築學的角度說來完美得太過分了。」

  「我喜歡它保持現狀,」薩耶勳爵回答。「還有,達西,你能想像我和一個妻子格會怎樣生活嗎?」

  「那太容易了!譬如說格屈露德吧,她佩戴了薩耶府上的鑽石會漂亮得驚人的!」

  「講一句知心話,」薩耶勳爵回答,「我想隨便什麼人也比格屈露德更適合做我的妻子。」

  「你的意思是她要求太多、佔有慾太強嗎?」達西·恰靈頓同情地問。

  「是的,她是那樣,事實上我真不知道她有沒有腦子,」薩耶勳爵回答。「她確實美麗,是我迄今見到的最美麗的女人之一,但是,當你說這句話時,你已經把一切都說完了。」

  「好老天爺,戴頓,你還要什麼別的呢?」

  「碰巧還要很多、很多。」

  「告訴我。」

  「當然不說!如果我說了,你就會按照我向你描繪的樣子到處去找那樣的女人,如果找到,你就會強迫我走上教堂側廊去舉行婚禮,這樣你就可以做我的儐相了!」

  達西·恰靈頓大笑起來。

  「行呀,戴頓,你一意孤行好啦。你可以在理智的孤立狀態申自得其樂,可我警告你,等到你年紀老了,功成名就,要是還沒有個終身伴侶,那麼坐在薩耶大廈裡也會感到非常寂寞的。」

  「我將充分享受和我的朋友們作伴的樂趣,比如你,達西,將來我可以當你們孩子們的教父,我的教子、教女早已有不少了。」

  「好上帝!我猜你為了他們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了。」

  「當然,」薩耶助爵同意,「可是這不是因為我自己要感恩圖報!我的教父母這會兒都已去世,他們生前對我實在是毫無幫助。」

  「你為你的教子、教女們做了些什麼?」

  「聖誕節我給他們一個金幣,等他們行堅信禮時我給他們十個金幣。以後我就不管他們的事兒了。」

  「這一切都很值得稱讚,」達西說,他的話帶有嘲弄的意味。「可是,戴頓,要是能看到你和一個你自己的兒子或是一、兩個漂亮的女兒在一起,我會更加快活的。」

  「上帝不許!」薩耶勳爵大笑說。「我決心要避免的一件事,達西,就是和別人的女兒在一起。本週末公爵夫人十分明確地暗示我,凱塞琳會成為我的值得稱羨的妻子。」

  「我希望你不會考慮這件事,」達西·恰靈頓回答得很快。

  「為什麼不?我想你是希望我結婚的。」

  「但不是和公爵的一個女兒結婚!你還能想像出比有這樣一位岳父更糟的事嗎?不管怎樣,從他的後裔的情況看來,她們就像是他的比賽用的馬,和溝裡的死水一樣死氣沉沉。」

  「哪一個年輕姑娘不這樣?」薩耶勳爵問。「這種姑娘我見得多了,還能找到不這樣的嗎?」

  「周圍有魅力的年輕女人一定還有,」達西·恰靈頓說。「小天鵝終究會長成大天鵝的,而格屈露德和她的同類必然要經過小天鵝的時期。」

  「毫無疑問和溝裡的死水一樣死氣沉沉,」薩耶勳爵嘲弄地說。

  「好吧,等你從東方回來,我再來重新向你提出這一話題,」達西·恰靈頓說。「當然,到了那時候,你也許會為某些有魅力的黑眼睛妖姬喪魂落魄的,誰知道呢?」

  「正如你說的——誰知道呢?」薩耶助爵唇上掛著淺笑重複這句話。

  火車正進入終點站,這時達西·恰靈頓捻滅了雪茄煙,把帽子戴好。

  「等火車一停,如果我匆匆走開,請你務必原諒,戴頓。我有一個相當重要的約會。」

  「一個重要的約會?」薩耶勳爵重複說。「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恰好是——我的銀行行長。」

  「他當然比任何其他人都重要得多,」薩耶勳爵笑道。

  「按我目前的情況,當然是這樣,」達西·恰靈頓回答。「我不敢把負債的嚴重程度告訴家父,我發現,一般說來我的銀行行長遠比家父更富於同情心。」

  「那麼祝你幸運!」薩耶勳爵微笑道。「我估計今晚我能在馬爾波羅大廈見到你。」』

  「是的,親王邀請了我,那裡可能會很好玩。」

  「好吧,那裡要是太沉悶,」薩耶勳爵建議,「完事以後,我們可以再上別處去。有些告別之遊我倒不反對參加,要知道我得離開好幾個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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