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秘的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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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但她知道,在她心中活動起來的愛已經在那裡存在了很長時候了。

  原因很簡單,她一直害怕承認它。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暗自對自己說,「絕不能讓他知道……絕不能讓他有絲毫我有這種感受的想法。」

  由於她在某些方面或許是上校所認為的演員,她成功地設法以一種相當正常的口吻說:

  「您今天有什麼計劃?」

  「我實際上還沒決定,」伯爵回答說。

  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個男僕走進房來,他手裡托著一個盤子,盤裡盛著一封信。

  僕人徑直走向餐桌,伯爵放下刀叉等候著,很明顯他希望這信是給他的;然而不是,僕人反而把盤送給了吉塞爾達。

  「一封情書?」伯爵用一個法語詞戲謔地問道,兩道眉毛往上一揚。

  吉塞爾達從盤子裡取出那封便信。

  「我可以打開看嗎?」她彬彬有禮地問。

  「請吧,」伯爵回答說,「你盡可放心,我真是好奇得要命!」

  吉塞爾達拆開了信封。

  這信是朱利葉斯寫來的。

  他信裡的字母寫得挺大,大寫字母還加花作了裝飾。吉塞爾達想,這兩個特別之處都是朱利葉斯典型的個性特徵。

  她展開信一看,信中寫道:

  你曾於一天晚上答應過跟我共進晚餐,因此我

  打算今晚邀你一起吃晚飯,我想你會賞光的。

  今天上午我帶你去水泵房時,你可以給我答

  復,不過在我們周圍有許多人的時候要開口談點正

  事,總是那麼困難。我想告訴你,我正盼著能比以

  往更為暢所欲言,因為我有些特別的事情只有在不

  受干擾的時候才能問你。

  請不要讓你最謙卑的和最尊敬你的崇拜者失

  望。

  朱利葉斯·林德

  吉塞爾達看完信之後,末加評論就把它遞給了伯爵。

  伯爵看了一遍,只簡短地說了一句:

  「你的答覆是:一定去!」

  「我……必須……去嗎?」

  甚至在吉塞爾達開口的時候,她也認為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她當時受雇就是要誘騙朱利葉斯主動向她求婚,而今晚朱利葉斯打算做的事就是向她求婚,吉塞爾達對此很有把握。

  「接受邀請,」伯爵命令道。

  吉塞爾達十分順從地轉身對僕人說:

  「請信使告訴林德先生,我非常高興接受他的邀請。」

  那男僕鞠了一躬,離開了房間,而伯爵和吉塞爾達都一言不發,默默地坐著;

  伯爵又吃了一盤早點,吃完之後說:

  「如果我們還需要別的什麼,我會拉鈴的。」

  「很好,老爺。」

  僕人們離開了早餐室,吉塞爾達等著伯爵開口。

  「你十分清楚,吉塞爾達,」伯爵過了一會說,「我們演出這台化裝舞會有兩重原因,一是為了阻止朱利葉斯娶克拉特巴克小姐,二是為了要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傻瓜,教訓教訓他不要到處追求有錢女人。」

  「你真的認為,由於我們……在他要我嫁他時羞辱他,就會阻止他將來努力去找……另一位有錢女人為妻?」吉塞爾達問。

  「或許不會,」伯爵思忖著說,「不過,誰也不喜歡被當作一個白癡,當朱利葉斯發現你窮得腰無分文的時候,他肯定會認識到已把自己弄成一片什麼樣的蘿蔔纓了。」

  「你希望我……對他講嗎?」

  「不,當然不羅,」伯爵回答說,「如果他今晚向你求婚——無疑他是會這樣做的——我建議你對他說,要他來跟我商量商量,或者,變通一下,如果你情願的話,跟上校商量。畢竟已假定他是你的親戚。」

  「不……不要上校!」吉塞爾達尖叫著說。

  「為什麼那樣說話?」伯爵問。

  「我不希望……上校跟我的……私事有牽連。」

  伯爵探索地盯著她,好像他還拿不準這是不是正確的解釋,隨後他說:

  「那好,由我去跟朱利葉斯說。你可以找個借口,說你不能嫁給他,除非得到我的允許。他會來找我,我就告訴他我對他的確切看法。」

  伯爵的話音裡有一種滿意的調子,過了一會兒,吉塞爾達遲遲疑疑地說:

  「我……知道朱利葉斯表現……極差……我知道他已經……從您那裡拿走了太多的錢。不過……我相信,報復心強……對您、對他都同樣……非常有害。」

  「報復心強?」伯爵驚叫著說。「你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不是那樣,」吉塞爾達說,「只是您在各方面是那麼……強,您的錢又那麼……多。」

  「朱利葉斯也有過很多錢,」伯爵回答說。「我向你保證,我現在不是在『壓搾貧民』。朱利葉斯有過一大筆家產,不幸的是,那是他二十一歲他的父親亡故後繼承的。」

  他停了一下,接著往下說:

  「他在兩年之內就把這份家產花得精光,接著又幾乎花掉他母親所擁有的一切。你是否把那叫做特別有聲譽,值得借錢給他?」

  「不……您說得對……只是我忍不住要為任何一個窮人感到……難過。」

  伯爵的臉變溫和了。

  「對此我能理解,吉塞爾達,這正是我希望你體會的感情,不過,別把你的同情浪費在朱利葉斯身上。假若你像他.認為的那樣富有,那麼在幾年之內他就會蕩盡你的財產,然後毫不猶豫地一腳把你踢開,又去追逐另外的女人。」

  「我捉摸不出,不知道有沒有人真的是整個兒都壞透了?」吉塞爾達說。

  「或者是整個兒都好得不得了,」伯爵冷嘲熱諷地說。

  「或許有一個例外,就是你自己。」

  吉塞爾達莞爾一笑。

  「我真希望是那樣。我這人並不是那麼好。我常常恨人恨得非常厲害。」

  「例如,恨威靈頓公爵。」

  他看見吉塞爾達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馬上就意識到他一拉弓,就射中了靶心。

  「你真的恨他,」他慢吞吞地問道,「要是我問你理由,是不是真的白費勁?」

  「是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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