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那兒一定很有意思,」塔裡娜說。「在我把對喬克的看法告訴你以前,我要先考慮一下。我要對事情的整體作個全盤的觀察。」吉蒂對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出解決的方法,」她信任地說。「你非常聰明,塔裡娜。喬克好極了,這你看得出。我決定跟他結婚,不管父親或是別人怎樣講。但是我相信他有一點看錯了,他簡直不瞭解父親和伊琳。要是人們不熟悉他們,又怎麼會瞭解他們呢?」
「是的,我想在這點上你是對的,而喬克是錯了,」塔裡娜慢吞吞地說。「但是我現在不想談這個問題。」
「那麼,我們不淡吧,」吉蒂說。「我們要回到賭場去看伊琳是否交了好運。」
「她怎麼能有那麼多的錢去賭呢?」塔裡娜問道。「我以為每個在國外旅行的人花錢是有一定限制的。」
「哦,父親不用怕限制,」吉蒂說。「他在歐洲幾乎每個國家都有產業,我知道他在法國也有買賣。在西班牙也有。我老實告訴你,這很方便。不論我們到哪裡,我們高興花多少錢都行。」
「那肯定很方便,」塔裡娜同意說。同時也懷疑他做的是哪些買賣,喬克知道不知道呢?
在到賭場去的路上,她的腦子飛快地轉動,一再思考著吉蒂的問題,想找到一條出路,怎樣才能使她看出他的庸俗和虛情假意,最重要的是怎樣才能使她看出他實際上真正感興趣的是她的錢呢?
「我沒法證明這點,我沒法證明。」她想去想來,知道如果現在去指責他,那會是非常糟糕的,除非她掌握了他背信棄義的真憑實據。
賭場比她們離開時要擁擠得多了。她們花了點時間才穿過房間走到她們原來離開伊琳的地方。
伊琳還坐在檯子旁邊,可是邁克爾已經不在她身旁。她們沒有出聲,轉身走過房間去找另一夥人。
塔裡娜首先看見了邁克爾。他正靠著櫃檯跟兩個人在談話。在她們走近時,他抬頭看見了,隨即向和他談話的人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向她們走來。
「你們回來了!」他大聲說。「出了什麼事嗎?」
塔裡娜搖搖頭。「吉蒂的頭痛好多了,」她說。「我們想這邊這麼熱鬧,我們那麼早上床,豈不是太可惜了。」
「是嗎?」
邁克爾在這兩人臉上看來看去,好像要找出別的原因。塔裡娜突然想出了個主意。
「我們去跳跳舞吧,那一定很有趣,」她說。「剛才跟你談話的那幾位朋友呢?他們肯和我們一塊去嗎?」
她的話一說出口,她就覺得這個提議似乎太大膽了。可是,像往常一樣,只要她一出主意,吉蒂總是同意的。
「哦,行。讓我們去請他們吧,」她對邁克爾說。
邁克爾似乎猶豫了一會,接著,他轉身向站在櫃檯邊的人走去。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吉蒂?紐百里小姐和塔裡娜?格雷茲布魯克小姐,」他說。「這是特德?伯林頓和吉姆?卡森。」
他們握了握手。這兩人都很年輕,曬得黑黑的,帶著那種上過私立學校的英國人身上才能見到的從容自若的神態。
「你們是在賭錢嗎?」塔裡娜問道。她對自已採取主動的行為也感到驚訝。不過,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吉蒂不再去想坐在海邊的那個人。
「我們把錢全輸光了。」特德答道。
他是兩人中稍高的一個,有金黃色頭髮和一雙閃閃發光的灰眼睛。
「我們還是去跳舞吧!」邁克爾提議。「那可不用花多少錢。」
「好主意,」吉姆?卡森說。
「你去找一張桌子,」邁克爾對吉蒂說。「我最好去告訴伊琳一聲。」
「好,去報告吧,」吉蒂冷淡地說,隨後對特德?伯林頓笑了笑。他倆領先來到跳舞廳,後面跟著塔裡娜和吉姆?卡森。
他們找到一張桌子,既方便跳舞又能聽酒吧音樂。塔裡娜強迫自己喋喋不休地閒談,談些這兩人認為上流社會的小姐應該談的話題。但是她覺得談得很吃力。
她盡量不看那個通向小客廳的門。她盡量不讓談話停下來,她等候著邁克爾來參加他們的談話。但他一直不來!
塔裡娜彷彿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個鐘頭。這時特德,柏林頓建議到夜總會去。
「只要走過馬路就行了,」他說,「相當有趣。」
「那兒一定好玩,」吉蒂說。「我玩得真開心。你呢,塔裡娜?」
「我也是。」塔裡娜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誠懇,可總覺得奇怪,為什麼有塊石頭般的東西重重壓在她心上。她又一次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看邁克爾是否跟來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告訴伊琳一聲我們上哪兒去了?」在男人們付款時,她懷著一線希望問道。
吉蒂搖搖頭。「為什麼我們應該操那份心呢?她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不然她就會讓邁克爾帶個信指示我們不許做這,不許做那。」
「也許他會奇怪我們上哪兒了。」塔裡娜說。
「如果他關心的話,他會來找我們的。」
這個答案是明擺著的,塔裡娜只好承認,可是她的心情更為低落,更不快活了。但她還是打算享受一下夜總會的娛樂。
她從沒有去過夜總會。那非常豪華的暗淡燈光,那擺設著舒適的軟沙發的桌子以及樂隊奏出的使人全身震顫的旋律,這種種感受使她無法不興奮起來。
樂隊演奏著異國情調的動人音樂,燈光越來越睹了,直到每個桌子上只有燭光在閃閃發亮,音樂變得更富於誘惑力。人們紛紛跟著旋律翩翩起舞。
「你真可愛,」吉姆?卡森對塔裡娜說。
他緊緊抱住了她,想把臉緊貼著她的臉。不知怎麼地,塔裡娜覺得如果拒絕他就顯得沒有禮貌,太古板了。他們臉靠近臉,跳了一會兒。隨後,吉姆說:「為什麼我以前沒有見過你,這個季度我在倫敦經常參加舞會,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