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他喊著:「艾佳斯!你們是怎麼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艾佳斯立刻停止吼叫,貝拉雖然仍然在咆哮,不過聲音卻小了許多。
「到這邊來!到我這兒來,」韋恩漢爵士說:「來,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來,貝拉,沒有人會傷害你的。是什麼事使你生氣啊?」
當他說話的當兒,艾佳斯已朝著他走過來,然而貝拉卻仍站在木屋前,因為它的兒女都在裡面,它為了保衛小獅子,正在憤怒地吼叫著。 「怎麼一回事?」他問。
他一面說一面想推門進去,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他右方的草叢裡傳來一陣響動。
「誰在那兒?你在幹什麼?」
他問得很大聲。
接著又傳來一陣響動,但草叢裡黑黑的,他什麼也看不清楚,不曉得裡面藏的到底是大人還是小孩。
「出來,出來讓我看看你!」韋恩漢爵士命令地說。
現在艾佳斯已經走到門口了。它的喉嚨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灌木叢裡又傳來沙沙的聲音,藉著皎潔的月光,韋恩漢爵士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隻大獅子從暗影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隻又老又醜,不過卻充滿危險氣息的獅子。它對他注視了一會兒,然後一步步地向他靠近。韋恩漢爵士知道它正在向他逼近,準備做最後的一搏。
他一動也不動地站著,雖然他很緊張,不過卻努力控制自己,並且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獅子。他知道,假如他此刻開口說話,不但沒有什麼好處,甚至可能刺激它加速行動。
他真後悔出門沒有帶任何武器在身上,自己實在是太粗心大意了;不過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自己寧靜的獸園外面,居然會有危險發生。
艾佳期憤怒地咆哮著,那隻獅子愈接近韋思漢爵土,它似會就愈緊縮細瘦的身子,好像每一寸肌肉都在做殺戮的準備。
韋恩漢爵士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盤算自己該如何躲開獅子這迅如閃電的當面一擊。
實際上,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逃生的機會,因為即使不被獅子撕成兩半,他也會被它抓得體無完膚,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了巨大的爆裂聲。
巨聲來自他身後,由於事出突然,聽起來似乎連大地都在震動,雖然獅子已經跳了起來,這時候卻癱瘓在地上了。
有好一刻,韋恩漢母土只是楞楞地注視著仍然在抽動的屍體,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生中會如此接近死亡,而且,他幾乎不相信自己從死神手中撿回了一條性命。
然後,一隻來福槍被扔到地上他腳邊,嘉莉塔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她那緊閉的顫抖的嘴唇不住瘋狂地親吻他的面頰。
「我以為它會……吃掉你!」她不停地說:「我以為它會……吃掉你!」
他覺得自己似乎仍然在夢境中,耳畔似乎仍然迴響著子彈的怒吼,他恍恍惚惚地舉起雙臂把她摟進懷中。
然後他低下頭來緊緊地吻住了她的唇。
第七章
韋恩漢爵士的兩手緊緊地摟住了嘉莉塔苗條的身子,擁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他的唇則輾轉地吸吮著她的,於是,多日來的盼望、渴慕,全都獲得了滿足,同時也掃除了她擔心他被獅子咬死的恐懼。
最後,他終於抬起頭來,凝視著月光下她美麗的臉龐,深情款款地說:「你救了我的命,親愛的!」
她把他的頭往她的身上拉近一些。她那柔軟的身軀不住地顫抖著,她只穿著一件睡衣,兩隻腳丫子也沒穿鞋。
他望了地下一動也不動的獅子一眼。
「我抱你回家。」他溫柔地說,然後把她抱在臂彎裡。
她沒有作聲,只是抬起眼睛望著他,他心想,她的眼睛美麗得如同天上的星星。於是他抱著她走過小橋往湖泊的另—邊走去。
在這兒,花園還沒有完全整理好,草兒長得正長。園裡遍地長滿了花朵,在明亮的月光下,濃郁的花香,靜溫的湖水,直把週遭點綴得有如人間仙境。美麗的花園則挺立在他們上方。
韋恩漢爵士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把嘉莉塔放在草地上,自己則躺在她身邊。
「你救了我的命!」他又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怎麼知道我發生了危險?」
「全是我的錯……你不曉得……附近有一隻逃出籠子的獅子跑出……去了,」他回答:「何登告訴我……可是我……沒告訴你就睡了。」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韋恩漢爵士不禁傾身向前把臉頰貼著她的臉頰。
「你跟在我後頭救了我的命。你非常勇敢呢。」
「假如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聲音有如耳語,不過他還是聽到了。
「別提了,」他說:「我們兩個人都活著呢,我想,現在也許你會愛我一點點了。」
他的唇幾乎碰著她的,他望見她的眼中盛滿了疑問。
「我愛你,我的心肝,」他說;「我愛你好久了,可是我不敢告訴你。」
「你……愛我?你真的……愛我?」
「我愛你甚過任何別的女人,可是我害怕——害怕會嚇著你。」
「我……現在……不怕你了,」嘉莉塔說,「不過你能……確定……你愛我?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嗎?」
「我瘋狂地愛著你,除了你之外,我心裡容納不下其他的事情。」
他覺得她的身子在他的話語下輕輕地額動著,於是他熱情地愛撫她,溫柔地撫摸著她薄薄睡衣下的柔軟臀部。
「你愛我……多久了……?」
他的撫摸令她全身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她的呼吸不禁急促起來。
「當我把你從井裡救上來之後,我就愛上你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像朋友一般地信任我,可是我對你的感情,我的小可愛,可不是友情哪。每天看著你不能吻你,不能把你變成我的,幾乎要讓我發瘋了。」 韋恩漢爵士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嘎啞著聲音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