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眼神看,這也正是她所想的。他繼續說:「我知道,那件事發生後,你不希望在我的教堂裡結婚。於是,我讓我的牧師到這裡來,他會等我們準備好的。」
「我……我想……」尤莎開口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公爵打斷道,「在法國,只有在市長的面前結婚才算合法,可是已經由他的代表進行了證婚。」
她驚訝地看著他。他說:「根據法國的法律,你在一小時前就是我的妻子了。」
尤莎笑起來。「你沒嚇我吧,」她說,「你怎麼把事情辦得這樣快,使我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我需要你。」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現在是我的了!我知道我們都需要上帝為我們的婚姻祝福,這樣,我們以後的生活才會完美起來。」
她感到幸福極了,都記不起吃了些什麼。
吃完飯後,她讓男管家謝謝廚師,說這是她有生以來吃得最香的一頓晚餐。她知道,聽了這話,廚師一定會高興的。
公爵也這樣說了。他們雙雙離開了餐廳。走出餐廳,她仰望著他,似乎要問下一步該做什麼。
「如果你去自己的房間,寶貝,你就會看見珍妮在那裡等。一會兒我來叫你。」
說著,他把她送上樓,打開房門。尤莎進去時,發現珍妮在那裡。
這是一間非常可愛的房間,天花板上畫了圖案,房裡放著一張大床,床欄上雕著花。
花瓶裡插著白色的百合花,花香滿屋。尤莎看著珍妮。珍妮說:「小姐,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也是我最幸福的一天,珍妮!」尤莎答道。
「你告訴我準備行裝時說你要回英國去,我怎麼會猜到,怎麼會知道你要嫁給公爵呢?」
「我們非常幸福。」
她突然意識到公爵為什麼要她先回臥室,因為床上放著一條與她裙子花邊一樣漂亮的花邊面紗。珍妮告訴她,蒙特維爾家族的所有新娘在結婚的這一天都要戴上它。
「老公爵夫人還把這些送來讓你挑選。」珍妮補充道。
她說著,把兩個盒子打開了。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一圈可以戴在頭上的光彩奪目的鑽石。
另一個裡面裝著由巴黎最大的珠寶商之一編織的鑽石花環。尤莎過去也聽說過,這個人編的鑽石很有名。
珍妮從盒子裡拿出花環。尤莎把它帶到頭上後,覺得這是她能想像的最美麗的珠寶。
她沒有把面紗蓋在臉上,她不希望看見公爵時有任何東西隔在他們的中間。
她讓珍妮幫她戴上時,讓面紗只蓋住臉的一側。
她照鏡子時,才想到公爵是不是更希望她把整個面龐都罩住。
當他敲門進來時,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心目中的新娘正該是這個樣子。她這才知道他為什麼離開她。他穿的晚服上綴著一些裝飾品,脖子上帶著一個佩有珠寶的十字架,掛在胸前。
他手裡拿著一小束星狀蘭花。尤莎接過來時,他們的手指相碰了,她感到一陣激動,就像和煦的陽光照在全身一樣。公爵伸出手臂,她用手挽住,一起走出臥室,下了樓梯,來到走廊上。
這裡的教堂比蒙特維爾城堡的教堂要小得多。它建於公元十八世紀,外型非常美觀。在聖壇上,在每位聖像的前面以及沿著彩色玻璃下面的窗檻點燃了一排排的蠟燭。
這簡直是燭光的讚歌。尤莎知道公爵這樣做是為了表示他對上帝的感激之情,因為他們都活了下來;而且不再分離。
他的牧師在等候他們,在場的只有兩個穿著紅色教士長袍以及飾有花邊、寬大白色法衣的教士。
公爵和尤莎跪下來,接受聖禮。
尤莎感到似乎聽見了天使的聲音以及他們在弧形的屋頂上的振翼的響聲。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真實,所以當牧師為他們祝福時,尤莎相信,正如公爵說的,上帝在保佑著他們。 正義終於戰勝了邪惡,他們安然了,永遠地安然了。
儀式結束後,他們沿原路回去了。
走進大廳時,尤莎感到屋裡特別寂靜,僕人都不知道上哪裡去了。
進了臥室,她發現珍妮也不在那裡。她全明白了。此時此地,只有她和她的丈夫。
屋裡唯一的亮光是從床邊蠟燭台上發出的。公爵向她走過來時,覺得妻子的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一樣。
「我愛你,親愛的。」他說,「現在你是我的了!」
尤莎仰起臉望著他,以為他一定會吻她。可是,公爵默默地把鑽石花環從她頭上取下來,連同面紗一起放到椅子上。
很慢很慢地,彷彿為了細細領略這一刻的幸福,公爵擁抱著她,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這一切……是真的嗎?」尤莎問,「我是在……做夢嗎?」
「如果是個夢,那就讓我們一道來做吧!」公爵輕聲說。
他溫柔虔誠地吻著她,似乎還沉浸在莊重的婚禮儀式的氣氛中。
她正要更緊地依偎著他的時候,他說:
「等我把衣服脫下來,我怕衣服上的勳章會弄痛你的。」
「我為它們感到自豪。」尤莎說,「以後你得告訴我它們分別代表著什麼。」
「是對我一生所做的為數不多的幾件好事的獎賞。既然這使你感到高興,我希望今後再做更多更多的好事。」
「這正是我希望你說的呢。」他吻著她,他的嘴唇變得灼熱起來。
他把她的裙子的背扣解下來時,感到她的身子顫動了一下,她的心像他一樣劇烈地跳動著。裙子滑落到地上時,她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聲。她向他迅速靠緊,把臉埋在他的肩上。
「你害羞了,親愛的?」公爵問道。
「是的……還有一點……害怕。」尤莎小聲地說。
「怕我嗎?」
「不……不是怕你……是怕你感到……失望。」他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抱起她,用雙臂托著她來到床邊,把她輕輕地放下,讓她頭枕著枕頭,把被子蓋住了她的身子。她彷彿覺得進入了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夢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