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珺抱著母親的手歎氣,「所以我說只有逃嘍。」
「你這是自作自受。」裴冷翠買完菜後將東西往女兒的身上一擺,先行離去拿車。
裴珺悲從中來地蹲在路邊,知道自己的確是自作自受,但也不需要這麼快就讓她自食惡果吧?
踢著路上的碎石,母親的安慰無法撫平她的煩躁,她亦沒有發現一道灼熱的目光凝望著她許久。
「你在看什麼?」煉彥人順著堂兄的視線看到一位長髮女子,那女子雖側著臉,但驚人的美貌依然令人臣服。
「不錯的女人。」
煉居人不理會堂弟的調侃,正想下車找那名女子時,卻見她已坐上一輛小車離開了。
他失落的模樣看在煉彥人眼裡直教他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你怎麼了,一趟台灣行人也變得花心了,一個裴珺對你而言還不夠嗎?」
煉居人激動的心緒忽然間轉為煩躁,不悅地斥道:「別跟我提起那個女人。」
「那麼她呢?」
「我會搞清楚。」煉居人意味深長地說,畢竟他尚無法釐清自己內心的起伏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過他會找機會弄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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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區裡,因為偶像歌手正在舉辦握手會而將街道給擠得水洩不通,即使在陰晴不定的天氣裡,仍必須封住兩條街口才能控制住現場歌迷的秩序。
煉居人眼觀四面地巡視著舞台邊的安全措施,害怕會有突發狀況。
封鎖的街道上雖有形形色色的店家,但相較於澀谷,西門町的人潮仍只是小巫見大巫。
他的視線突然停駐在一個霓虹燈管勾勒著幾個字的招牌上。
那間店的門前並沒有特別的擺設和裝漢,也沒有特別之處,可是卻給人一股想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就是這裡!
他拿出皮夾,凝視著放在裡頭的一張小名片而出神。
PUB在這個時間是關門休息的,門口自然也不會有人進出,但他卻不由自主地移動腳步來到店門前觀望。
「裴冷翠。」他忍不住念著店名,同時想起奪走他的吻的女子,在藝能界,他難得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所以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心確實為她產生前所未有的悸動。
來台灣的時間有限,他幾乎沒有時間來到這裡,可是沒來由的,他很想她、很想見她,他從未有這種感覺,這是情或是愛他不瞭解,因為他的眼中一向只有工作和依命行事。
女人是同儕們一致認為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而他也最討厭麻煩。
突然一盆冷水自上頭潑灑下來,也將他沉思的腦袋狠狠澆醒。
一道鼻音濃重的聲音隨之從上而落:「啊,對不起、對不起!」
他倏地往樓上一瞪,只見一個鼻子塞著衛生紙的女子朝他猛點頭陪不是,雖然他們對望的距離稍遠,但他卻對她產生莫名的熟悉感。
PUB的門同時開啟,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士從裡頭走出,並朝他淡淡一笑。
在見到他之後,裴冷翠的眸中透露一絲了然之色,她輕聲道歉著,並主動先自我介紹:「我是這間店的老闆娘,裴冷翠。」
他徹徹頷首回禮,訝異於女人的容貌和那夜在雨中相遇的女子那麼相像,只不過眼前的女人年紀稍長,淡雅中又散發著靜謐的氣質,不似那女子的靈氣好動。
裴冷翠亦在打量著他,更知道他,雖僅是一瞥報紙上的照片,她卻已將煉居人的模樣記得非常清楚。
「進來吧。」她邀請他入內,並期待看見女兒會有什麼反應,她猜測在今天以前,他都只是女兒手中的玩物罷了。但他為什麼會駐足在店門前呢?難道他知道裴珺的「真面目」?
他的確隱約展現出一股不容人忽視的氣勢和散發出魅惑人的氣息,而且這種人一向都很聰明和警覺性高。
他若有所思地遞出那張名片說:「有人給了我這張名片。」
「咦?」她驚呼一聲,腦中閃過一念,直覺得不會這麼巧吧?「你是來歸還我女兒的車嗎?」
女兒?他恍然大悟地點頭之後便直接走入店裡,因為他不僅有著好奇心,還非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其他事。
「要不要到盥洗室整理一下?」裴冷翠貼心地為他準備毛巾和一套簡單的休閒服,指了指樓梯上方。
對於好看的東西裴冷翠從不掩飾欣賞的目光,更何況報紙上的照片根本無法切實展現出美麗的事物,這孩子真的很俊,有足夠讓女人傾心的理由。還有,若是女兒知道他就是奪走她初吻的男人,到底又會作何反應?
答案立即揭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裴珺慌張的問話在一瞬間全部消失,因為在一聲驚呼之後,裴珺已慘兮兮地跌下樓梯。
裴珺的心臟在見到煉居人時險些無力,無法反應的腦袋更只出現一個問題—
他怎麼來了?
看到裴珺躺在地上歪歪斜斜的模樣,煉居人不解她為何如此驚慌?不過他的心情也相當激動,在見著她的那剎那便來到她身邊。「你沒事吧?」
「沒、沒、沒事。一她嚇得無法言語,只在乎他認出她了嗎?他是來找她算帳的的嗎?
不對、不對,就算他認出她又怎樣,她又沒有對他做出喪盡天良的惡劣行徑,只不過是利用他而已。
說到利用,她只利用他的名聲和照片而已,若要再說得嚴重一點,她也不過是又吻了他一下。
她該怎麼辦?
素淨的臉讓她失去武裝,所以她此刻軟弱得不像以往的她。
「你還好吧?」蒙著她愈發青白的臉色,他出乎本能地關切,因為上次見到她時,她的臉色也是如此蒼白、身子也是如此單薄,著實令他心疼。
「還、還……」哎呀!她大歎一口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連話都不會說。
裴冷翠不禁為女兒難得的慌張感到好笑,同時不理會女兒投射而來的求救目光,靜靜地晃過她身邊,緩緩走上樓。
裴珺挫敗的坐在地板上,惱羞成怒地瞪他。「你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