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她從不認為這個形容詞可以用在煉居人身上,只不過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傻了。
也罷,他的安靜方便她自導自演,她將他抱得更緊,並不在乎周圍觀看的人潮愈來愈多,只想盡快了斷父親多年來的堅持。
「他很不錯,您大可去查查,他的社會地位亦不輸您。」
何遠壽自然會對煉居人作一番調查,只不過屬於他的身家背景,何遠壽大概用盡方法也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但何遠壽是精明的,畢竟能成為東南亞的遊艇大王,即證明他有著敏銳的觀察力,所以他感覺得到煉居人身上散發出不同於凡人的神秘氣質。
「你會嫁給他嗎?」
何遠壽提出令兩人愕然的問題,使得煉居人立即從傻愣中清醒,而她則是抓了抓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突如其來的荒誕問句。
只是,她仍必須面對煉居人恢復神智後的冷漠,在他變臉的同時,她一把拉起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同時轉身以似笑非笑的神情當成對父親的回答。
結婚?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不過既然父親要這麼認定,她也不會阻止他,畢竟她已表明立場,她絕對不會遵照他的任何一個指示,只想做她自己。
可惜,現下還有一個大問題等著她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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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攝影棚,裴珺才發現外頭正下著滂沱大雨。
煉居人惱怒地瞪視她緊抓著自己不放的小手,狠狠地將其一甩。
她先是一愣,見他預備走入雨中,連忙拉住他,嬌滴滴地說:「生氣嘍?不要氣嘛,我只是開個玩笑,用不著發那麼大火,更不要虐待自己的身體,我會心疼的。」
聞言,他的不悅完全表現在臉上,根本不想再和她有所交集。
而她,卻設下局讓他自投羅網。
「我很懷疑你在藝能界能生存多久。」
生存?這個環境只是她用來興情玩耍的地方,玩夠了、膩了,不需要的時候,她自然會退出這個行業。
她挑了挑眉,不小心透露出她頑皮的本性,見敏銳的他察覺到她一閃而逝的神情,裴珺馬上以嬌媚武裝自己。「哎喲,我當然希望能夠長長久久啊,怎麼,你想提拔我?」
「提拔?」他輕蔑地一笑,當作回答。
「不行嗎?我很期待接受你的指導呢!」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似乎開始迷戀他的味道,如果不是為了達到目的,她可能因此忘形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如果他知道她正在利用他,她直覺肯定他絕不會放過她。
她下意識捏了自己一下,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他奪去心魂,他有一股神秘的氣息,是她目前尚不知道的領域,可是她不打算瞭解,因為今天以後,她和他碰面的機會等於零。
由何遠壽逐漸軟化的態度看來,她可以確定自己離成功非常近,近到不需要煉居人來配合,她也可以教何遠壽放棄要她認祖歸宗的決定。
所以,她很大方地拿出那張寶貴的底片,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很仁慈的,當初只將照片發給新聞社,沒有給雜誌社,現下既然你守信找上門來,我當然也要履行承諾啦。」
他瞇起眼,銳利的目光探入她的眼,對她眸底的清澈再次感到熟悉,他梭巡著記憶,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不懂他現在又傻呼呼的原因是什麼,只覺得晃著底片的手很酸,而且暗忖他不是想要拿回底片,為什麼不拿呢?
「你不要啊?」她很意外,「不然,我拿回家珍藏。」
突地,他的動作嚇住了她,他的大手勾起她的長髮,在空中將其甩下,使她的長髮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你的頭髮是你全身上下最真的東西。」
「你!」她頓時不知如何接口,太突然了,他為何要這麼說?
見她臉上出現驚惶的臉色,他笑了,意味深長地笑了。「怎麼,舌頭被狗吃了?我正在習慣你的追求方式呢。」
這,這男人,她不該輕視他的,可是,他那兩道冷芒又好像已看透什麼似的。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出什麼的。
「什麼嘛!」她又往他身上一撲,但這一次他沒有反抗,反而抱住了她。
她迅速穩定自己的心跳,嗲聲道:「希望我沒有誤會,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接受我嘍?那真是我的榮幸啊。」
睇著她欺近的濃妝小臉,他依然無法習慣,而且何遠壽的抱怨話語猶在他耳邊,他現在非常有興趣知道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你叫我配合演出剛才的戲碼是為什麼?」
她有些意外,「你、你想知道?」
「可以這麼說。」
她雖不認為有向他交代的必要,不過享受著躺在他懷中的感覺,她似乎有種被催眠的迷思,男人啊,他也許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可惜她無福消受,在她的認知裡,談情說愛只是綁手綁腳的束縛。
目前她不需要,所以,她得先放棄他。
想讓一個對她感興趣的男人反感,她可是個中老手,臉一仰、玉手一伸,她毫不客氣勾勒著他俊美的輪廓,用一種連自己都會起雞皮疙瘩的嬌音說:「那是借口啦,我當然不希望我們是在演戲啊,傻瓜!如果我不那麼說,你還會對我有興趣嗎?」
他還是無法習慣她身上過濃的香水味,於是在搶過底片之後,難掩嫌惡地推開她。「我對你沒有興趣。」
他的放手同時讓她鬆口氣,但她仍乘勢趨上去,「別這樣嘛,我現在有時間,可以多多瞭解彼此哦。」
他忍無可忍地閃過了她如惡虎撲羊的姿態,頭也不回離開,他同時感謝大雨讓他清醒,也為自己剛才衝動的舉止感到不解。
手中雖依然有著懷抱她的觸感,但在她追出來之後,他仍沒來由的感到作嘔而加快離去的腳步。
「別走嘛。」她唱作俱佳地想挽留,熟知他卻愈走愈快。
很遺憾他沒有看見她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