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天這一趟算是示威?讓他們看到你們恩恩愛愛的模樣,以破除外界夫妻失和的傳聞,讓四龍幫有所顧忌而不敢輕舉妄動?」
「不完全是!」深谷塚司把玩著平芷愛的衣領,「快速做個了斷,因為期限要到了,我不想在婚禮之前,新娘子有任何閃失。」
岡崎泉幾乎要忘了深谷家今年度的第二件大事;繼上次的壽宴之後,全國皆為一睹深谷塚司隱藏多年的妻子而萬般期待婚禮的舉行。
最令岡崎泉感到意外的是深谷塚司認真的態度;此時深谷廣自個兒在樹下玩得很高興,讓他不得不提醒深谷塚司在夫妻情深之外,還有兒子的存在。
「小廣呢?他有可能成為無辜的……」
「我不會讓他們有這個機會!」深谷塚司打斷他的話;兒子是他的,他豈有保護不了的道理?
接收到深谷塚司瞬間被激怒的情緒,岡崎泉馬上吐舌道歉:「我沒有懷疑你!你別繃著臉,很可怕。」
深谷塚司不以為意的將注意力轉回妻子身上:平芷愛是真的睡著了,此時她因不舒適而悠悠轉醒,一張眼就接觸到岡崎泉的笑臉,驚覺自己竟在大庭廣眾下熟睡了而感到一陣羞赧。
她在掙扎起身前,埋怨的瞪了深谷塚司一眼,甚至還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生怕有流口水的痕跡。
「醒了?」岡崎泉以佩服的口吻說道。
見她羞紅著臉點了點頭,更讓岡崎泉有了調侃的機會:「塚司,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她似乎一點進步也沒有!真是容易害羞的女人!」
深谷塚司聳了聳肩,並不介意他假聲假氣的歎息;女人害羞是天性!他很喜歡看著妻子臉上泛起暈紅的模樣。
趁著兩個男人談話,平芷愛直接衝到樹下抱起兒子往樹上一爬,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深谷塚司無法阻止;首次以此種方式登上高處的深谷廣興奮得想大叫,初生之犢不畏虎,他大膽的攀在樹枝上,享受登高望遠的樂趣。
「媽!離屋頂好近喔!從這裡可以看到更多東西耶!」
「是啊!」平芷愛就是喜歡這種從高處鳥瞰的感受,「這還不叫高,有機會再帶你去見識、見識,不過不能在家裡喔!」
「為什麼?」深谷廣只覺得新奇,一時忘了大人世界的複雜。
深谷闇愛他如己命,他要是知道孫子愛上了這種感覺,恐怕又要責怪自己了!
「這些動作對你而言有一定的危險性!」她只能這麼回答,因為深谷塚司已忍無可忍的低吼著。
深谷廣吐了吐舌,不敢多問。
無奈的平芷愛只能抱著兒子往下輕巧的一跳,沒好氣的表示:「有我在,又不會有事……」
「是嗎?」深谷塚司睇著她,將她的抱怨當成了耳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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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這是我們目前所得的最新畫面。」
透過通訊器及衛星傳回的畫面,軍師靜靜的打量深谷塚司夫婦間的微妙互動。
陪同觀賞的人是四龍幫幫主,在這狹隘的空間內,二人無語的緊盯著螢光幕,直到畫面結束。
四龍幫幫主──黑龍,是四龍幫目前唯一的幫主;四龍幫原是四名拜把兄弟齊心創立的幫會,但因權力鬥爭,在四人自相殘殺之後,只剩下擅用智謀的黑龍獨攬大權。
「一個月來,闇鷹流嚴密掌控著平芷愛的行動,看來深谷閣那老頭的權力已經大不如前了,深谷塚司比他老爸還難對付!現在又那麼護著她,看來……」黑龍憂慮的說著;和闇鷹流硬碰硬,失敗者肯定是四龍幫,他可不想苦心經營的幫派毀於一旦,所以萌生放棄的念頭。
「深谷塚司很聰明。」軍師將影像倒轉,沉思道:「他不可能沒發現有人跟蹤,故意做出混淆我們視聽的動作也不無可能。」
「是嗎?」黑龍不太相信的搖著頭,「不要把他神化了!不過閣鷹流的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如今他和平芷愛那麼親密,他哪有可能不管她的事?」黑龍年紀愈長就愈怕事,掌管台灣南部是他畢生的志願,他還想風風光光的進棺材,可不想死無全屍。
軍師在一陣推敲後,找出一個疑點,「不管我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在演戲,平芷愛成為他的妻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九年耶!這九年他們為什麼不承認她的存在?」
「不想承認?」
「從深谷闇的行為看來,是有不想承認的成分在!」深谷闇洩露梅花本營之事令四龍幫深深受益,「看得出那老頭是和她敵對的,可是深谷塚司卻也不吭聲,也沒有立刻反擊,這不像他的作風;而且在我以為他不管這件事的時候,他反而在和她調情;他到底在不在乎這件事?又或者在不在乎這個女人?老實講,我已經被弄混了!」
「你是怎麼想的?」
「我還理不出個所以然來。」軍師歎了口氣,「不過不管我們怎麼想,我們已經沒有收手的餘地了!」
軍師皺起眉頭,如果深谷塚司意在警告他們,四龍幫的確應該收手,只不過這件事已經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為什麼?」黑龍膽戰心驚的抱著胸口,尚末開戰,他的血壓已然升高。
「你被偷東西,我們大可不計較了!反正沒有人因此而死;可是我們的場子被『條子』抄了,這件事我認為跟平芷愛有關係,因為我們炸了她的地盤!再早一點,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打傷了她,在那之後,才爆出她和深谷家有關聯,那麼深谷塚司肯定知道這回事!如果深谷塚司真的重視她,那麼他肯定會為她出頭。」
軍師的一席話可把黑龍完全嚇住了,「你的意思是……非要有個了結不可?我們根本沒有退路?」
「難道你想白白挨打?這麼做的下場只有一個──」軍師邪佞的一笑,道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個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