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他的表情好訝異。
「我就是要看啊!」放下緊張的心情之後,她其實是充滿好奇的,難得有這麼寫實的血腥場面可以觀看,她當然不會放過機會。
「妳瘋了不成!」他憤怒的斥責。
她的吼叫聲卻更理直氣壯了:
「難道你取出子彈後還要自己擦血包紮嗎?我留著可是要幫你耶!好心沒好報!」
「與其要妳幫我包紮,我倒不如自己來!」她分明是個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千金大小姐,會包紮傷口才叫稀奇!
「你這麼說是看不起我嗎?」她心一橫,搶過桌上的刀,不由分說就往火裡送去,在他未反應的瞬間,她的刀已然湊近了他的傷口。
「妳在干什……」他來不及閃,眼看著她在深吸口氣後刀子立刻劃進了傷處,而他的怒吼也在瞬間消失。
忍受痛楚對宗煦衡而言是家常便飯,但是傷口在任由她胡搞瞎搞之下更是有著雪上加霜的創痛。
如他所料,她的確什麼事都不會做!可是當他注視著她額間的汗珠和專心的眼神時,他的感動超過任何痛楚。
她微微顫抖的手說明了她其實是害怕的,但她依然睜著大眼,小心而認真的處理著棘手的傷口。
當子彈取出的時候,她心中的大石彷彿落了地,但她仍沒有絲毫的放鬆,抓起熱毛巾擦拭血漬之後,再以極不純熟的技術為他進行包紮。眼看著白色紗布順利包裹住傷口,她輕吐了口氣,抬頭迎上他熾熱的視線。
「你……你看著我做什麼?」她將毛巾往熱水盆裡一丟,不明白他視線裡的涵義。
「沒什麼……」他將注意力轉向自己的腰,紗布裹了厚厚的幾圈,活像帶了三條皮帶在身上,讓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搖頭道:「還好妳不是護士。」
「你什麼意思啊?」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完成的,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心臟仍處於無力的狀態。「要不是我,誰管你的死活啊!混蛋,居然批評我!」
「好吧!」他無力的歎口氣,半垂著眼看她。「妳想得到獎賞?」
「我是沒有這樣想啦!不過你要給我,我也會接受。」
「妳過來!」他朝她招手。
她的怒顏一轉,-臉莫名其妙。「幹嘛?」
「給妳獎品!」
「你有隨身帶著禮物嗎?」她心中存疑,但還是很小心的移近了他。
他沒表情的臉突然在她靠近時起了變化,倏地他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以強勁的力道將她拉近自己。
她驚嚇的低呼也在頃刻間被他的唇完完整整的封住。
貼上她唇瓣的熾熱氣息猶如他陰冷外表下不容小覷的熱情,他的渴望毫不隱瞞的藉由狂妄的吸吮傳遞給她。
「小夢飛……」
他沙啞的呼喚低沉的在她唇邊迴盪,也嚇醒了她的腦細胞。
她急急忙忙的推開他,捂著唇,生怕他再次輕薄。
「你……你幹什麼吻……吻我?」
他的視線在瞬間恢復以往的輕蔑,退回了床邊,嘲弄的說道:
「這就是我的『禮物』」
「你--」一把火在她體內瞬間點燃,濃濃的怒意也藉由她的手一拳還給了他,「你這個大流氓!大混蛋!那是我的初吻耶!」
她恨不得抹去唇上的溫度,雙頰的火紅更造成她的憤怒,她瞪著他一聲不吭的倨傲姿態,氣惱的摔門而去。
真要命!她在門外發洩似的大吼大叫。若不是他有傷在身,她肯定會拿把刀在他身上多劃幾道傷。
她珍藏多年的初吻耶!就這麼……莫名其妙給了這個她生命中一直認定最奇怪的男人?可惡!
第二章
接下來的幾天,照顧宗煦衡成為班夢飛畢業後第一個「工作」。
因為傷口極深又無法就醫而引起感染,現在的他高燒不退,經過了兩天兩夜班夢飛不眠不休的照顧,總算有了些起色。
她手中的毛巾停留在他滲汗的額間,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他俊美的五官。
好奇怪!從以前第一眼見到他,她不否認自己便被他深深的吸引了!他的樣貌除了可以和哥哥們媲美,還有常人所沒有的孤傲氣質。
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這樣一個獨樹一格的特殊份子?他不愛笑,可一旦笑起來就充滿了邪氣,眸裡的光芒始終陰冷森寒,進發出來的魄力卻讓人噤聲折服。
男人怕他他,女人卻愛死了他!
幾年來她見到他的次數不算少,但他身邊總是不乏女友,而且不只一個。他的用情不專眾所周知,但女人們還是黏的黏、靠的靠,硬是將他的身體當成了衣架,自願當一件隨時可以被更換的衣服。
她皺起眉,視線移向了他寬闊的胸膛。在班家,有誰不知道她愛向大哥撒嬌,向二哥討好處,還有最大的願望就是拉著三哥當抱枕?
她最愛的床就是她三哥的胸膛,這輩子她只覺得躺在那樣的胸膛裡安睡才叫幸福!
她試探性的移動雙手,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散發的熱度。
「沒什麼特別嘛……」她想掀開他的衣服,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已又濕又黏,才想起他兩天來都尚未更衣的事實。
睇了眼他深鎖的眉頭,她立即轉身走向哥哥們的房間,回來時手中已多了套衣褲。
不過當她將棉被整個掀開的時候,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男女授受不親!她真的要「親手」幫他換衣褲嗎?
光想到這裡,她的心臟立刻狂跳不已,兩頰更是被火燒過似的發紅。
我真的要幫他換嗎?這個問句已侵佔了她的腦袋。
她僵在原地十分鐘之後,豁出去的準備動手,誰教她把他帶回來了?
如果她不換,又要叫誰來換?
現在的時間是三更半夜,她總不能叫老管家撐著一把老骨頭自被窩裡爬出來,就為了替他換衣服吧?僕人們也老早跟周公下了好幾盤棋了,整個大宅她很確定就只有她一個人醒著。
「算了!」她悻悻然的坐在他身側,只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欠他一筆債,他今世來向她索討了。